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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吳老二跑到楊村住在那個從良的韓麗英家以後,開始時嚇嚇兢兢地還倒老實。可是幾個月後,看到風聲不太緊了,就來了精神頭兒,的毛病又犯了。他以為那女人既然收留了他,就肯定對他還有那個意思,再說那女人又是他花錢給贖出來的,怎麼也得報答報答他呀。於是就藉著人家給他送飯送水的機會,動手動腳的找便宜。沒想到那女人原本就不是水性楊花的下流女人,當初也是被拐賣到,逼良為娼的。她收留吳老二的確是感念吳老二的救助之恩,只是一個善良女人的報答。再加上以為吳老二真的是殺了日本人跑出來的,都是中國人,能看著不管嗎?這才收留了他,跟舊情一點兒關系也沒有!如今人家已經有家有丈夫的,哪還能再幹那種齷齪事情!因此就拒絕了吳老二,而且警告過吳老二讓他放規矩一點兒!
吳老二可不管那一套,一有機會就又摟又抱的,總想幹點兒那種事兒,那女人還能不煩嗎!漸漸地她就不再去給吳老二送飯了,一到飯口就讓她丈夫去,那女人盡量遠遠地躲著,不讓吳老二靠近。吳老二不傻,看出人家沒心思搭理他了,覺得沒意思,就只好灰溜溜地忍著了。
一晃過了好幾個月,韓麗英的丈夫總覺著吳老二不順眼,好吃懶做的不說,倆眼賊賊呼呼的總是盯著自己的媳婦胸前轉,心裡膩歪,就不想讓他住了,於是給他找了一個磚窯的活兒。吳老二知道人家這是下逐客令了,再厚的臉皮也得走哇。於是就到了窯廠,雖然身板兒不行幹不了重活兒,可給那些壯勞力們燒燒水、做做飯的,也就將就了大半年的時間。
大半年過去了,吳老二實在是呆不下去了,打聽了一下天津那邊也沒有什麼動靜,連招呼也沒打,就從窯廠溜了號兒,悄悄地回到了天津城裡。
吳老二根本沒想到,慄原直太是死了,可警察署這邊對那個案子的調查卻沒有完全結束。特高課撒下大網到處尋找蛛絲馬跡,終於在醫院裡得到了慄原直太曾經和吳老二有過接觸的線索。雖然沒有找到直接的證據,可是吳老二這個懷疑物件就成了案子的重點。
這大半年以來,特高課的人到吳老二家搜了幾次,見吳老二的老婆哭哭啼啼的也不像個知情的樣子,只好先把吳老二的家監視起來,等找到吳老二再說了。
吳老二自己找不順當,從楊村出來,剛到天津的家門口,還沒進去跟老婆見面兒呢,就讓日本人給逮了個正著......
那天,吳老二走到家門口還向四外看了老半天呢!本來就是逃出去的,雖然多半年過去了,好像是風平浪靜了,其實他心裡的一塊石頭可還是沒落地,特別是剛回來,心裡頭難免顫顫悠悠的。他左看看右看看,家還是那個家,門兒還是那個門兒,跟前沒見到有什麼人盯著,附近也不見有可疑的情況......吳老二放心了,這才以為那個案子已經過去大半年了,早就成了無頭案了,因此膽子也就大了。
吳老二站在門口扥了扥褶褶巴巴的衣服,往手心吐了口唾沫,兩手搓了搓,然後抹了抹紮紮蓬蓬的頭發,把鞋脫下來,使勁在地上磕了磕,甩掉了鞋上的泥巴......大半年沒回家了,怎麼也不能讓老婆看著害怕呀!
吳老二還沒捯飭完呢,就覺得後背上一個東西硬梆梆地使勁頂在他的脊樑骨上。吳老二當時就傻了,他立刻就明白了:自己這多半年的罪算白受了!到底還似沒能逃出日本人的手心兒!
吳老二轉過身來:好家夥,這些日本人似從哪兒鑽出來的!我怎麼事先就沒看見呢!吳老二當時也沒心思數了,看上去至少也得有十來個鬼子的便衣,前面的幾個端著手槍,後面的幾個有兩手叉腰的,也有倒揹著雙手的,一個個橫眉立目,一個好摸樣兒的也沒有......吳老二嘛也不說了,兩眼一閉,腳下一軟,坐在了門口的臺階上。
一個鬼子的小頭頭兒揮了揮手,幾個鬼子上前把吳老二摁在地上,嘴上塞了一雙手套,兩手被擰到背後捆了個結實,你推我搡的,想不走?門兒都沒有!
吳老二被鬼子押著走在街上,人們像是看耍猴兒的一樣那麼看著。吳老二心裡這個急呀,他想在看熱鬧的人們中找一個臉兒熟的,也好跟人家使個眼色,讓人家告訴自己家裡一聲兒,要不然,讓日本鬼子把他的命給閻王爺送去了,家裡連個信兒都不知道,你說,這輩子稀裡糊塗的就沒了,冤不冤啊!
吳老二使勁踅摸,就是找不著熟臉兒的,直到警察署的大門口,才見到不遠處有個賣香煙的小販跟自己認識。吳老二放慢了腳步,剛想弄出點兒動靜讓那小販看到自己,沒想到,身後日本人的大皮靴子就著著實實地踹在他屁股蛋子上了。吳老二一個激靈,幾步踉蹌著就進了警察署的大門。
吳老二被帶進了警察署,關進了一間小黑屋,當天也沒有人審問他。其實這正是小日本兒的一種心理攻勢。日本特高課專門兒研究過人的心理,知道怎麼對付像吳老二這樣的人。
開始吳老二倒沒覺得有嘛不對勁兒,以為警察署的案子還真不少,自己得等著,不定什麼時候才能排上個兒呢。可是等了整整一天,也不見有人理他,到吃飯的時候,也不見有人送窩頭來;憋得慌了想解個大小便,喊了半天也沒人搭理......慢慢的也就覺得不對勁兒了,心想:介似唱的哪一齣兒哇,你把我弄進來,怎麼也得問問口供吧?怎麼把我扔介兒就不管啦?哎呦,別再似連問都不問就槍斃吧......吳老二這麼一想,當時就沒底氣了,倆腿一軟,往牆角一癱,渾身上下光剩下抖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