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沐家乃至水木集團一片動蕩,也導致沐雲殊基本沒閑情呆在鵬城進修,不過,就算他和他二伯沐懷象聯手,似乎也未必能在這場奪權風波中全身而退。
“你大伯也是挺不省心的,都這樣了,還要孤注一擲。”宋世誠沉吟道:“但我比較好奇的是,光憑他一家,能吞得下這麼大的盤子麼?”
都不用細想,大家都清楚此次針對水木集團的惡意收購,幕後的始作俑者是沐懷遠那老匹夫。
只要他手中掌控的股份,達到了一定比例,便能直接幹涉乃至操控水木集團的管理層了。
到時,進可攻退可守,複闢指日可待。
“他一個人不行,據我們得到的訊息,他拉了李東升一塊起事,他們現在手裡的資金很充沛。”沐雲殊嘆息道:“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李東升帶來的資金,大部分是槓桿資金,年利率至少六七個點,截止現在他們收購股份掏出的錢,一年光利息也得近十億,我這趟回家和我二伯商量了一下,決定下週申請長期停牌耗下去了。”
一聽李東升也加入了戰局,宋世誠就知道水木集團這回真是兇多吉少了。
他太瞭解李東升了,這吃錢鬼,要麼謹慎得不聲不響,要麼貪婪得吸血蝕骨。
再說他目前背靠著馬家這顆大樹,搞萬能險風生水起,手中早已圈了難以估量的資金。
如今,他敢於決定和沐懷遠合作,無疑對水木集團這顆搖錢樹志在必得。
“那就是要打持久戰了,但你也明白,這是坐以待斃的下下策。”宋世誠經過惡補,又時常跟葉文勝、孫舒洋他們討教,還是積累了不少這方面的幹貨:“理論上,你們家可以找個藉口進行長期停牌耗垮他們,但問題是,他們在二級市場收購的股份,帶來的巨大浮盈,完全可以無視這些微不足道的資金成本。再說,水木集團這麼大的龍頭財閥,根本無法做到長期停牌,證監會那關就過不去了。”
“但目前實在沒有更好的法子了,哪怕要增發股票、稀釋股權,短期內要找接手增發的物件也是困難重重。”沐雲殊木訥的聲音更顯低沉。
沒錯,短期內要找援軍調集如此大規模的資金當新接盤俠,抵抗沐懷遠和李東升的惡意收購,完全難若登天。
就是宋世誠良心發作想幫一把,手裡也有足夠的資金,但這麼大的決策也不是他一個人就能做出來的,而水木集團的形勢又是十萬火急。
“這事,我會和家裡,以及沈家那邊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騰出手幫你們抵擋一下,不過你二伯最好也得盡快找好援軍,起碼得穩住那些牆頭草股東。”宋世誠寬慰道,但對能力平庸的沐懷象卻很不看好。
不過,他倒是陡然想到了此次競賽勝者的獎勵。
如果能率領小組贏得此次競賽,那麼從商學院大佬們那兒獲得一系列資金和資源支援,或許還能力挽狂瀾。
不止可以跟沐懷遠、李東升扳扳腕子,解了沐家的燃眉之急,而且,從水木集團斬獲的股份,還能帶來豐厚的回報。
思量之際,宋世誠已經走出了酒店門口,靳永勝也駕著車開到了面前。
正當宋世誠準備打道回府,一輛鮮紅色的跑車轟鳴著駛到了旁邊,車窗落下,露出了裴靈的俏麗容顏。
“宋少,你不理睬別人的錦上添花,那我的雪中送炭,你總該聊表心意吧,比如請我去你那兒喝兩杯?”裴靈歪著螓首,笑得伶俐率性。
宋世誠斜倚著車子,笑道:“裴小姐,我說了,很感謝你剛剛的仗義,但你不覺得我們現在這關系,得稍微避避嫌嘛,好歹你即將是我大舅子的妻子了,而且沈一柱也還在鵬城,這瓜田李下走得太近可不太好。”
“瞧吧,又忸怩矯情了。”裴靈揚起下巴,清傲一笑:“我心懷坦蕩,自然不介意什麼流言蜚語,除非說宋少你心裡有鬼?”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宋世誠總不能怯了這麼一個小丫頭,再說他也挺想探一探這心機女的虛實,便道:“跟上來吧,趁著天還沒黑,我們還有時間聊兩句。”
兩輛車,一前一後抵達了鵬城近郊的一處度假休閑莊園,其中不少洋房別墅都被商學院安排給學員下榻住宿。
進門之後,宋世誠徑直領著裴靈來到了毗鄰人工湖畔的後庭院,坐下之後,也沒看茶招待的意思,很不客氣的道:“裴小姐,不是我刻意要跟你保持距離,而是在沒有摸清你的真實目的之前,我無法對你談心論交。”
“宋少果然跟現在傳聞的一樣,非常的多疑猜忌,明明別人對你懷抱好意,你卻揣著一顆受迫害心思,這多寒人心吶。”裴靈佯怒道。
宋世誠啞然失笑:“我是實在想不通,我有什麼值得讓你懷抱好意的優點了,難不成你真對我一見鐘情了?”
“如果你不是有婦之夫,我沒準真會這樣。”裴靈也很直截了當的道:“起碼透過這一個月的觀察,你比沈一柱那腦殘貨看得順眼多了。”
宋世誠心裡一動,試探道:“看樣子,裴小姐對這樁婚配相當不滿意了。”
“何止不滿意,簡直是厭惡透頂,否則我也不必臨時報了這期總裁班,就希望少些時間和那腦殘貨湊到一塊,免得汙了眼。”裴靈毫不掩飾對腦殘柱的鄙夷,忿忿不平的道:“但沒辦法,我爸指點了要我跟他結婚,現在還讓那腦殘貨在集團裡掛職上班,我現在沒閉上眼就已經天黑了。”
“我記得你是家裡的獨女吧?”宋世誠問道,這也是他一開始困惑的關節,裴家的實力雖然不及沈家,但也是實打實的高門大戶,怎麼捨得把這顆水靈獨苗糟蹋給一個人頭豬腦的紈絝。
“我這麼說吧,我爸在外面還有私生子,他想先把我嫁出去了,再把私生子轉正接手他的事業。”裴靈坦白道:“再說把我嫁出去之後,他還能和沈家合作開發幾個大專案,這筆劃算的買賣,他不會放過的。”
敢情又是一出賣女求榮的家族倫理劇。
宋世誠暗暗感慨,苦笑道:“那你不想嫁又能怎麼辦?難不成你希望我幫你調停,搞砸了這門親事?”
“調停就不必了,但我確實希望你助我一臂之力,搞砸這門親事。”裴靈掏出一盒女士煙,邊撚出一根,邊正色道:“事到如今,直說了吧,宋少,我調查你和你家、沈家很久了,我很清楚你們內部錯綜複雜的關系,不止我看沈一柱不順眼,你也想要幹掉這腦殘,扶持他姐姐沈一弦上位。既然我們有一致的敵人和目標,那不妨合作一回,各取所需。”
忽的想起什麼,裴靈苦笑道:“說起來,我和沈一弦小姐也算是同病相憐吧,明明都有不俗的能力本事,卻由於生下來沒帶把,只能無可奈何的犧牲自己,給家族作嫁衣裳……但是,我覺得,我和沈一弦小姐,應該都不會輕易認命的,而宋少你,應該也不忍心看著這一顆顆水靈白菜到頭來全被豬給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