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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三堂叔跑了。”
煙霧繚繞的書房裡,沈國濤抽著雪茄,凝著臉色丟出了一句。
坐在他對面的沈一弦默然以對,似乎對這狀況早有預料。
沈國濤口中的三堂叔,就是在暗中操控腎髒買賣的主事人,這門生意,幾乎壟斷了華海市乃至周邊地區,與此相關的利益網路分散全國各地。
因此,當沈一弦得知那賭球大學生賣腎抵債的時候,就猜到這筆買賣,很可能是這三堂叔下面的人經手的。
雖然沈一弦最終只給了宋世誠這腎販子團夥的一個頭目資料,但如今這件事鬧得這麼沸沸揚揚,警方的查案力度又是雷霆萬鈞,查到上面是遲早的事兒。
沈國濤深深的瞥了眼這長女,似乎也察覺到她在此事件中的動作,卻沒揭破,而是陰著臉道:“宋世誠這小子,敢情壞我好事都玩出癮頭了,他要收拾那幾個對手,還不忘記把火燒到我這邊來,豈有此理!”
“爸,先不提他的私人動機,我反而覺得,他這次替我們解決了一個大禍患。”沈一弦諫言道:“我不說,您想必也該清楚,買賣人體器官這件事,一旦沾上,就是滅頂之災,之前三堂叔幾次找你協助,您都回絕了,但又念在宗族的情面上,還得硬著頭皮收治那些腎髒買家,一旦這事被媒體或者政府發現,我們也得深受牽連。”
“這些我都知道,但是,你三堂叔在其他事務上,也幫了我很多,他這麼一跑,我擔心影響集團人心和未來生意。”
“那也沒辦法了,長痛不如短痛,反正我的意見是堅決不能沾這些東西,您也不希望辛苦建立的事業,因此添汙點吧。”
沈一弦苦口婆心的勸道:“況且,這段日子,我們集團的聲譽已經跌得不能再跌了,當前絕不能再留什麼把柄了。”
沈國濤又抽了口雪茄,隨著煙霧在嘴裡縈繞,終於點了點頭,“那這事,後續沒留下什麼馬腳吧?”
“放心吧,我一早把接受那大學生腎移植的病患轉出去了,查不到咱們身上的。”沈一弦忽然冷冷一哼,陰惻惻道:“有麻煩的,該是那條瘋狗了,幾個核實的嫌疑人都已經招供了,哪怕他抵死不承認,也休想全身而退,到時我非整死他不可!”
“可我還是很好奇,宋世誠那小子,究竟是給了這些人什麼好處,讓他們甘願揹著牢獄之災反水的。”沈國濤冒出了和許多知情人一樣的困惑。
“這我也不清楚了,您是知道的,那小子越來越深不可測了。”沈一弦喟然苦笑。
“是啊,真是讓人琢磨不透。”沈國濤不知道是該因為撈到了這麼一個極品女婿而苦悶還是高興,嘆息道:“最關鍵的是,我們根本摸不清這小子,哪些時候是跟我們作對、哪些時候在跟我們合作。”
“合作?我可從未覺得那小子會向著我們。”
沈一弦不以為然道:“如果您是想說那次他幫我們解決的醫鬧糾紛……呵,擺明瞭最大的好處,全給他一個人撈去了,您不知道,現在像蔣市長這些政府高官,跟他的關繫有多好,誇他有社會使命感和責任感,幫政府澄清事實、揭露黑惡,否則他在廣電臺根本搞不起那一檔欄目。爸,他的那一檔欄目,咱們得提防著一些了,靠著這一波的輿論炒作,那什麼餘罪欄目,知名度是打響了,我很擔心,這把輿論的尚方寶劍,會成為他打擊對手的利器!”
“言之有理,得防範於未然了,這幾次咱們就是吃了輿論的大虧,弄不好什麼時候這小子又想坑咱們,用這欄目爆醫院的黑料。”
沈國濤自然清楚自己的屁股有多不幹淨,奈何目前手頭上沒什麼能反制宋大少的金箍,斟酌半響,忽然道:“對了,你妹妹最近跟他的關系怎麼樣?”
“這我怎麼知道啊爸?”沈一弦失笑,不過想了想,又推測道:“但應該比我們想象中的好,上回這小倆口,都合夥一塊在餐廳狠整了一柱,我打電話去討說法,宋世誠還使勁維護著她,氣都氣我了!”
說完,沈一弦不由一陣氣悶,很想抽根煙緩緩情緒,但鑒於沈國濤的三申五令,只能忍住了癮頭。
“莫非還處出真感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