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連輕笑一聲,“好,一千兩也不算個小數目了,那我就走一趟。”
“把門開啟。”
看著眼前被植物爬滿外牆的小房間,不難想象裡面是怎樣的陰暗潮濕,穆辰不禁感慨,穆治南從小嬌生慣養,沒受過一點苦,這一次得了教訓,若是能讓他痛改前非,這些銀子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那人先開啟門走了進去,穆辰剛要跟過去,他卻神色慌張地跑了出來,“東家,不好了,人、人......人死了。”
“什麼!”
“你說什麼?”
葛連驚詫出聲的時候,穆辰已經沖了進去,幾米見方的小房間裡堆滿了淩亂的木柴,穆治南側著身倒在血泊裡,一動不動,一根木刺穿過他的腹部,染紅了他藍色的錦袍。
空氣中彌漫著鮮血的腥味,穆辰頃刻間頭暈目眩,站立不穩地後退了幾步,常德慌忙從震驚中恢複過來,扶住穆辰,聲音微微顫抖,“公子,小心。”
出了人命,事情頓時變得棘手起來,葛連厲聲道,“怎麼回事?”
下人戰戰兢兢地回話,“想必是昨晚太黑,把人丟進來的時候沒注意。”
葛連見穆辰臉色陰沉,急忙出聲,“穆公子,這事......”
“常德,讓人報官,”穆辰穩住心神,眼中晶瑩一片似有淚光閃過,他蹲下身用力把穆治南扶起來,觸手一片冰冷滑膩,“幫我一起把少爺帶回家。”
穆辰背起穆治南腳步沉重地向外走,原本的一身白衣瞬間變成了暗紅色,葛連在身後叫了兩聲,他仿若未聞。穿過正堂時,賭坊裡的人看到這一幕,紛紛驚叫著閃避到一旁,穆辰目不斜視地徑直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柳氏前幾日身子有了些好轉,一時興起去到園子裡賞菊,結果回來後卻惹上了風寒,這幾天又開始臥床不起。
今日柳氏喝藥的時候,聽到紅袖說前面有人傳來了穆治南的訊息,害怕穆辰會責罰他,柳氏強撐著身子在丫鬟的攙扶下去了前廳,坐在椅子上等著他們回來。
紅袖在門口遠遠地看見了穆辰,趕緊回來給柳氏報信,“公子回來了,好像還揹著個人。”
“咳咳,難道是南兒受傷了,快扶我起來。”
柳氏走到門口向外望,見穆辰兩眼泛紅,臉色凝重,而常德如喪考妣,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南兒怎麼了?”
柳氏顧不上攙扶,腳步淩亂地迎上去,瞬間被滿目的紅色刺痛了眼睛,“南兒,南兒,我是娘親啊,南兒......”
“南兒,你別嚇娘,這是怎麼了?啊,常德,這是怎麼回事?”
穆辰閉了閉眼睛,張開嘴好半天才發出聲音,卻嘶啞地猶如臘月的寒風讓人心裡一疼,“馨兒,你先回去,這事我慢慢和你解釋,紅袖,把夫人扶回去。”
“不,相公,你告訴我,南兒是不是受傷了,他怎麼不出聲呢?你們怎麼不給他請大夫啊,他流了這麼多血......”
柳氏因為情緒激動急切的喘息著,穆辰走進旁邊的房間,把穆治南端端正正地擺在床上,“南兒他,他......”
公子和夫人這種痛苦的對話,常德實在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夫人,少爺他......他走了,夫人你節哀啊。”
穆辰猛地抬起頭,“常德,你......”
“你說什麼,這不可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