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高懸於九天之上,看似威嚴闊氣,實則就是一座與世隔絕的牢籠。
那裡雖外表金碧輝煌,但卻死氣沉沉,不似中州城,生機盎然,百態人生,皆可在此地找尋到。
到了夜晚,中州城的繁華不弱於白晝時分。
整個中州城幾乎呈現燈火通明的景象,挨家挨戶的大門處,都懸掛著一個燈籠,透發出柔和而又強大的光芒,將整座中州城,點亮成橘黃色的世界,絢爛至極。
這般夜景,看得帝辛如痴如醉。
哪怕是朝歌城,到了夜晚,平民區都會被無盡的黑暗所吞噬,便是貴族居住的地方,也只是大堂、書房、臥房幾處地方,被燈火點亮。
唯一不論是白天還是黑夜,光芒永不熄滅的地方,就只有禁宮這一處地方。
禁宮,象徵著王權,是人王的住所。
光芒永不熄滅,也間接表明了王權永不落的意思。
幾乎每隔十步,就有一個燈籠懸掛,將偌大的禁宮,映襯一片橘黃。
不知不覺,帝辛散著步,來到了一座石橋上。
四周,畫舫如雲般在水面上穿梭,燈火搖曳,使得人的影子,也跟著忽明忽暗起來。
許多風度翩翩的才子,立於船頭,輕搖摺扇,或揮斥方遒,或談笑風生,亦有麗人少女,臉蒙輕紗,著薄薄的緊身衣裙,映襯出其玲瓏身材。
帝辛負手而立,立於石橋上,任憑晚風習習吹過他的鬢角,帶起一綹髮絲。
帝辛喜歡春天,喜歡被春天的晚風,吹過身體的感覺。
他多想放下一切,帶著自己的心愛的人,在一座與世隔絕的桃花源裡享受生活。
王權,對於帝辛來說,更多的則是一種責任。
上一世,他渴望王位,為了追琢王位,用盡了手段。
重生一世後,他對王位的渴望反而淡化了不少。
這一世之所以稱王,為的就是彌補遺憾,保護自己心愛的人不受傷害,不重蹈前世的覆轍。
“快了,就快了……最多五十年,六界安定後,我就可以去尋找我的初心,我最初的夢想了……”帝辛輕語。
什麼是初心?他的初心在何方?
帝辛也只是一知半解。
獨自惆悵時,帝辛的餘光不輕易間瞥到了一座畫舫。
那是一座三層樓的畫舫。
確切的說,不能稱之為畫舫,而是一座樓船。
樓船在湖面上緩緩行駛,整艘船都處於一片橘黃色的燈火中,在船身四周,更有白霧環繞,飄渺而又朦朧,仿若是行駛在雲空中的仙船一樣,無比的夢幻。
而在這座樓船上,竟然沒有船伕,只有三名在帷幔下,若隱若現的妙曼女子,或是撫琴,或是吹簫,或是拉琵琶。
交織成一曲輕柔悅耳的曲調。
周圍的撫琴聲、交談聲、觥籌交錯聲……都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望向那艘樓船,神色如痴如醉,恍若深陷此曲中,不可自拔。
那曲子恍若帶有一種魔力,一種迷惑眾生的魔力。
哪怕以帝辛的修為,竟然也不知不覺的閉上了眼睛,認真地聆聽。
他想起了重生歸來的那一日,想起了帶領千軍萬馬,西拓西域、北伐南郡、東征北海的膽魄和豪邁;想起了南征北戰,消滅無數國度的霸道和狂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