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雷陽緩緩點頭，好像已經完全明白了自己到底為什麼會如此尷尬。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之後，客客氣氣的把這位心理醫生送走，葉雷陽對自己身邊的鄭睿問道：“宋醫生的工作基本上都在研究所完成吧？”
“恩，葉老師。”鄭睿面對葉雷陽的問題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做足了下屬的模樣回答了他的這個問題。
“記得提醒我，如果下次再有這種場合，宋醫生的工作就讓他在研究所完成，不用讓他到現場來了。”葉雷陽一邊看著開著車遠去的宋醫生，一邊斬釘截鐵的說道。
開什麼玩笑，這種隨時能看透人心的怪物，自己還是不要接觸的好。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葉雷陽盡量回避著宋醫生的出現，每次宋醫生出現，他幾乎就把自己整個人都藏在遊戲製作團隊中，一邊和身邊的製作人員探討製作流程，一邊密切注意著宋醫生那邊的動向。被人一眼看透的感覺很不好，初時可能會感覺好奇，但不久後就全是排斥。
經過特別挑選的遊戲製作公司在業內很是有名，根據女明星們的自畫像有些手癢的工作人員就已經畫出了初稿，卡通形象並非是人體素描，和照片更是不能相比，它會更加突出這些女孩給觀者的某種感覺，可以說是把她們身上的某種特點做到了極致。
手上的畫像以強硬線條勾勒出大體輪廓，一雙眼睛卻被細致的畫出幾分溫柔韻味，這種一眼便能看出的明確矛盾卻在面部線條的撮合下渾然天成，讓葉雷陽吱吱稱奇。
“這是周遜？”他憑借最直觀的感覺說道，身旁的工作人員笑著點了點頭。
不說驚為天人，這重金聘請來的製作團隊果然還是有兩把刷子，葉雷陽如此想到，對那超過一千萬的製作費用也就沒那麼在意了。
近五億投資金額，賬面上單單是今天的支出的就有近五千萬左右，計劃剛剛開始製作，預算就已經用掉了十分之一。連日來的加班對葉雷陽不算什麼，但看著錢如流水一般的悄悄消失，他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喝點水吧。”
葉雷陽輕笑一下，接過了董海鵬遞過來的灌裝咖啡。
喝了口咖啡，葉雷陽笑著說道：“不是早就開始了嗎？從我拿出那筆錢開始。”
“那時候沒有真正開始的感覺，每天就是做計劃，然後看著賬面上的錢慢慢減少，沒意思。”董海鵬聳了聳肩膀，他本來是不想攙和進葉雷陽這攤子裡的人，但加入之後卻沒有消極應付，這一段時間的加班工作下來更好像是找回了當初那種充實的生活。
看了眼身邊的葉雷陽，他勸道：“正式開始之後會很忙，京城幾家大公司基本上都要你來跑。雖然我沒負責過投資不太清楚，但這一筆下去就數百萬數千萬的事兒會帶來多大壓力我也知道。看你這幾天憔悴了不少，是不是要休息一下再開始？反正今天結束之後剩下的工作就是整合資料，等過了這幾天，製作公司那邊少不了你，到時候你想休息都不行。”
葉雷陽直起身子，這些天來的繁忙自然會帶來疲勞，不過他還是笑著道：“我知道，不過我現在停不下來，不瞞你說，我怕睡著了會做噩夢。”
“所以說平凡是福。”董海鵬一有時間就宣揚他的平凡理論，這段時間下來，葉雷陽耳中都聽出了繭子。
葉雷陽沒立刻接話，直接把手中的咖啡一飲而盡，目光堅定道：“我現在還沒到享福的時候，等到了那時候一定請你喝酒，喝好酒。”
董海鵬輕笑一了一下，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有些話他是沒有辦法說出口的，哪怕和葉雷陽如今的關系不錯，但畢竟兩個人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裡，如果葉雷陽僅僅是一個廣告圈的後輩，那董海鵬以前輩過來人的身份提醒一下葉雷陽，自然是無可厚非的。
但偏偏葉雷陽除了葉唐這個身份之外，另外一個身份，卻是華源廣告真正的老闆，這就讓董海鵬有時候和葉雷陽說話不得不顧忌很多。
原因很簡單，身份和地位的差距，終究還是兩個人之間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任何一個老闆，都不會喜歡被自己旗下的員工只配自己，哪怕葉雷陽也是一樣。
所以董海鵬除了談起之外，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