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這麼說了,安娜也不好拒絕,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可中午來到飯店的時候,安娜一進門臉色就變得難看了起來。
因為她赫然發現,韓滄浪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視線當中。
“是你?”
對於韓滄浪,安娜的印象可是相當深的,畢竟當初華宜的事情,韓滄浪在其中起了什麼作用,安娜太清楚不過了。
韓滄浪一笑:“安娜小姐,久違了。”
轉過頭看了一眼黃仁,安娜深吸了一口氣,她自然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只不過她沒想到,韓滄浪居然敢直接找上自己。
黃仁沒有說話,只是躬身退了出去,房間裡只剩下韓滄浪和安娜兩個人對面而坐。
“一直都想要和安小姐聊聊。”韓滄浪的目光在安娜玲瓏有致的身材上掃過,淡淡的笑著說道。
安娜微微一笑:“韓總客氣了,我可不覺得,咱們兩個之間,有什麼可聊的。”
韓滄浪聳聳肩:“這麼說可不對了,安小姐,我是個求賢若渴的人,你留在葉雷陽的公司,他給你開了什麼條件?”
誰都清楚欣陽娛樂肯定是葉雷陽自己的公司,所以安娜一定是葉雷陽聘請的職業經理人,既然是職業的,自然也就有價碼,韓滄浪現在想要知道的,就是葉雷陽給安娜什麼樣的酬勞。
只要有價格,就可以談嘛。
安娜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來,目光看向韓滄浪:“葉先生承諾,五年內讓欣陽娛樂上市,到時候我會擁有屬於自己的股份,拿到第一桶金,然後他會支援我創業。”
韓滄浪哈哈大笑,道:“五年後麼,不如我現在給你怎麼樣?人始終要為自己考慮,他現在給你的小恩小惠該不會是你拒絕我的理由吧?”
安娜沒有說話,只是臉色略微有些尷尬。
“第一桶金要多少?一千萬還是兩千萬?或者五千萬?如果是美元,那一百萬,兩百萬,三百萬?我很喜歡一句話,男人的力量要在床上和手上,手上的就是錢、權利,但這兩樣東西是相互的。如果你有了第一桶金,我建議你不要留在華夏,我們的這個國家不適合你這樣沒有背景的人。勞勞碌碌一輩子,卻依舊逃脫不了士農工商這四個字的定位。”
韓滄浪收斂笑容,臉上帶著明晃晃的睥睨姿態。就好像是回到了他第一次見到葉雷陽的時候,那種看任何人都是居高臨下的位置上。
他丟擲了自己的餌料,似乎很自信安娜會咬住那魚鈎。但是,這樣的情形,又何嘗不是安娜在韓滄浪眼前舉起了筷子?
現在,是該手起刀落的時候了。
“國內其實也有變化,商人的地位沒那麼低下,也就是在士之下。”安娜輕笑著,丟擲了韓滄浪不能理解的一句話。
靠在椅子上,讓自己換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安娜就那麼坐在那裡,看向韓滄浪,目光當中充滿了自然淡定的感覺。
自顧自的掏出一盒煙,給你轉軍點了一根,深吸了一口之後,安娜才淡淡的開口道:“我是個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我爸死的很早,在我還沒有記事兒的時候就不在了。說實話,不看照片的話,我都記不清他長什麼樣子。”
“你這樣的身份肯定不會明白,在咱們華夏,一個寡婦帶著兩個孩子有多難。我媽是個性子柔和,讓人瞧不出半點強勢的女人,被人戳著脊樑骨說命硬、剋夫,她眉頭都從不眨一下,有男人願意來佔便宜,她就是撐也要撐出一副潑辣的樣子來。那時候計劃生育,即便死了丈夫她也要交罰款,工廠撤了她在工會的職位,她認,知道是因為被可憐才留下的,她忍,但有人說她靠著男人留在工廠,她卻不忍,你無法想象一個身子和性子同樣柔弱的女人跟那些長舌婦撒潑打架,就連臉上都被抓花了,她回來也只說是摔著了。”
韓滄浪坐在那裡,愣愣的看著安娜,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說起自己的身世來,事實上安娜作為葉雷陽手下的頭號大將,對於她的過去,還真就沒有多少人知道,只知道這個女人原本是百度的職員,後來莫名其妙的被葉雷陽挖到手,隨後就成了她的心腹。
外界甚至傳說,葉雷陽和安娜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系,但大家都沒有證據,只是以訛傳訛罷了。
安娜回過頭,瞧著韓滄浪就像看一隻咬住了他筷子的鼈,神情玩味道:“你說的那些力量啊,世界啊什麼的,其實我在小時候就知道了。那時候我淘,什麼都不懂,就知道成天跟那些說我媽不好的人打架,一來二去也就習慣了當不學習的壞孩子。”
“但我弟弟不一樣,他學習好,什麼都好,所以我家就是我媽老打我,老誇我弟弟,我真的一點都不怨,只想著長大了孝敬我媽。大學畢業那年我才知道我一沒背景二沒錢,在這個社會上什麼都做不了,只有這個臉蛋還算可以,但也做不了太多事兒,所以我去了百度。”
“後來我認識了老闆,唔,也就是葉雷陽,一路走到了現在。你覺得你知道我要什麼?你覺得你幾句話就能讓我把你當神仙供著?你覺得我被你在手裡顛來倒去的一次還不夠?我媽一個性子、身子都柔弱的女人都能活出骨氣來,你覺得我就能這樣被你呼來喝去的還一臉帶笑?”
安娜神情一變,第一次在韓滄浪面前露出兇狠的模樣來。
一個女人兇狠起來,可是連天都敢捅個窟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