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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多來米的房間裡擺放著四臺餐桌,燈光泛黃而暖和。此刻佟盟和那個自稱是某某公司經理的西裝男僵持了起來,場面有些微冷,跟在西裝男背後的那些狗腿們一臉鄙視地看著佟盟。
“咦?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剛上完廁所的周泰,抽著褲子來到房子的門前,見裡面的氣氛微妙,西裝男和佟盟對峙著。
見情況不好的李忠賢從座位上站起來,佟盟是他叫來這裡坐的,且佟盟以前幫過他,是他的朋友,他不可能對佟盟的事情視而不見。他一臉憨厚正義地站起來擋在佟盟面前,“梁佑,你夠了,佟盟不是這個意思,他可能有其他的事情不能去你那工作,況且佟盟去不去你那工作是他的自由,你這樣強迫人有意思嗎。”
西裝男子即梁佑聽到李忠賢護著佟盟說話,不懂他們之間淵源的梁佑自是對他護著佟盟而損自己的面子而更加惱怒。他伸出手一把推李忠賢的胸口警告,“李忠賢,你這是要護著佟盟和我作對啊,你一個沒錢沒權的小警察,在我面前裝什麼能啊,還在這裡做勢護著佟盟,你以為你是誰啊!”
梁佑一臉囂張地推搡著李忠賢,力氣之大,每推一次,都令李忠賢後退一次。還站在門前看氣氛不好的周泰連忙上前阻止,他擋在李忠賢和梁佑的身前,坐著和事佬的形象,作為老班長,他義不容辭。
“行了,行了,大家好不容易聚一次,何必鬧得那麼僵硬,聚在一起本就是尋開心的,若是來這裡吵架,豈不是給自己找不快樂,來來來,坐下,”他將李忠賢按回座位之後,又往他的杯子裡倒滿酒,“來來來,喝酒,”安定好李忠賢,他又去攬住梁佑,企圖將他帶回他的那張桌子來安慰安慰勸導勸導。可誰知梁佑根本不買賬,拍開周泰攬著自己的手,嫌棄地懟著周泰的胸口道,“切!少來碰我,你是什麼東西,給老子滾一邊!”他撥出的酒氣濃鬱,直噴在周泰的臉上。
也不知道是被梁佑撥出的酒氣燻的,還是被梁佑的口臭的,就算萬年和事佬形象的周泰,臉上都有些難看。這梁佑也太過分了,自以為自己前途無量,又因為自己有高職在身便看不起他們一群還在奮鬥的。這他一直都是知道的,不過他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每次的聚會都是兩三年聚一次,忍忍便過去了,只要不撕破面子,大家也不說什麼。可梁佑或許是因為喝了酒了緣故,越發的囂張、目中無人,簡直是要突破天際的節奏啊。
他身後巴結他的那些人自不會阻止他的行為,因為他身後的那群人可不敢因此而得罪他,他們可是由他介紹進入他那家公司的,若想在那家公司呆得長久,自然是不能因為這種小事而去得罪梁佑,何況他們都懂梁佑是那種小氣、記恨心強的家夥,可不想因為這種小事,在他酒醒後怪罪自己。
李忠賢本是耿直的人,小時候被人欺負,所以對那種強勢的人欺負弱小的人的這種行為極其的鄙視和看不起,他重重地放下杯子,砸得桌子悶響,站起身來,便欲湊到梁佑的跟前,給他狠狠地來幾下,讓這家夥知道,即使是自己這種小警察,警校那幾年也不是白練的,讓他知道即使是沒錢沒權的家夥,也可以狠狠的猛揍他!
佟盟坐在座位上冷冷地看著戲,輕抿了口茶,現在他在考慮,是該把這家夥去喂僵屍呢還是為僵屍呢,還是果然要把這家夥喂外面的僵屍呢。
雖說梁佑的狗腿子不敢攔著,可是身後的吃瓜眾果然不是吃瓜眾,畢竟都一起渡過了高中三年的同學,同甘共苦一起努力競爭拼搏過,總不會就讓他們這般鬧起來,省得以後見面見得都格外尷尬。
同學甲、乙、丙、丁一齊上前,拉住醉了的梁佑和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李忠賢,還一邊勸道,“好了好了,大家同學一場,何必鬧得那麼尷尬,去喝酒了,喝酒了,別鬧了......”
生拖硬拽的將梁佑拉回桌子,灌起酒來,撿些其中聽的話說與他聽聽。梁佑有了酒,又有人在旁邊附和,特有面子的他將剛剛的事情拋於腦後,畢竟是酒精作祟,腦袋有點迷糊。
李忠賢冷哼了一聲,重新坐回位置,低聲罵了句,“這小兔崽子,別以後犯在爺的手上!”雖說他性情憨厚,但可不代表他沒有脾氣,泥人還有三分火,何況他!況且他的憨厚而言,只是對於朋友來說,否則他也幹不了警察這麼多年。
周泰見事情就這麼順利解決,也深深地撥出口氣,雖說剛剛自己的面子有些不好看,但總比真的撕破臉皮來要得好,他搬來張椅子,就這麼蹭在佟盟的旁邊,安慰著佟盟,“你也不要在意,梁佑他這個人就是這樣,況且那時候你還得罪了他,如今你好不容易出現,他怎麼會不整你。”
“我高中的時候得罪過他?”佟盟眉頭一挑,自己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他現在連以前自己讀哪個高中都勉勉強強的記不住,看來真的是記憶太遙遠了?不過,他可是記得自己那時候是膽小而怕事,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得罪別人?佟盟不由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真是人老了。
“呵,你難道忘了,這家夥那時候便是這般的囂張,那時候你和葉曉霞走得近了點兒,便被他妒忌之極,他三番兩次的找你麻煩,這也是我聽別人說的,你是當事人,應該你比我清楚的多,我不過是聽別人口中說的罷,瞧,葉曉霞便是坐在那裡,”說著,周泰手指其中一臺桌子中的一個女人,那臺桌子的女生很多,男生也不少,幾乎是一比一的比例。那女人臉上塗著淡淡的化妝品,身材纖瘦,臉蛋長得還算好,至少比在座的所有女的都長得好看些,除此之外,佟盟看不見這女的有什麼好的,“聽說她這些年來獨自去大城市打拼,倒是小有成就,我們只是聽她說說,如果不是我們問,我們連她現在在幹什麼都不知道。不過這次也難得她能來,聽說她平常很是忙,根本沒什麼時間,像這種聚餐,她也是有時來有時不來,大概是被事情拖延了吧。”
“如今我們的夢中情人都已經出落得令我們可望不可即了,也不知道哪個家夥會有那麼好的運氣娶到我們的女神。”周泰嘆了口氣,喝了口悶酒,笑著說,“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了,都是年輕的時候不懂事,”說著周泰擺了擺手,倒是個不拘泥於小事開朗的家夥,“說真的,我們都很好奇,你這些年究竟一直都在哪裡飄啊,以前的聚會都沒見過你一次。”
一旁還在鬱悶沒有揍一頓梁佑的李忠賢聽見周泰的話也湊了過來,“對啊,佟盟,這些年一直都不見你,你都去了哪啊,這些年我們這群人都在談論你的事情,大家都很好奇,不過這次你居然會來聚會,真是湊巧啊。”
佟盟淡淡一笑,其實他也不知道他們這群人在這裡聚會的,不過是覺得這裡奇怪而來的罷,誰知道這群人在這裡舉行著聚會,輕抿了口那苦澀的酒,佟盟避開話題,好奇地問,“你們怎麼會在這裡聚會?”
“這個啊,也不知道是哪個家夥提議來這地方體驗一回農家樂,於是我們就來了,不過你來得真是湊巧,我們剛煮完菜,才開火,你這家夥便來了,還真是挑得好時間啊。”周泰笑著說,似乎是在慶幸佟盟的好運氣,不用親手體驗幹活的滋味。
李忠賢附和,“對啊,你不知道,那些家夥全都是懶貨,光吃不幹活,那些桌子還是我和其他幾個勤些的搬來的,他們倒好,像是大爺坐在那裡打著牌,打著麻將,玩得不亦說乎的,也不知道也幫幫忙不過女神居然會來幫我們,女神不愧是女神。”
佟盟回以淡淡一笑“你們的那個葉曉霞女神被你們說得和真女神般,你們到底是以前有多喜歡她啊。”表面上佟盟回答著話,其實心中腹誹,你們若是知道外面有哪些不人不鬼的家夥,還會羨慕我,恐怕來都不敢來了吧,何況遲來。
似乎是感應到有人議論的葉曉霞打了個小噴嚏,目光往佟盟這邊瞧。佟盟也感應到來自那邊的目光,瞧了過去,兩人來了個對視。佟盟向這個女神淡淡一笑示意,便轉回頭。那邊的葉曉霞卻愣了下,因為在她的記憶中,高中時期的佟盟是內向之極的人,和女孩子說話都會臉紅,對視的話臉便紅得跟蘋果似的,而那個很害羞的人如今也在慢慢地改變啊,她的心裡不知為何嘆息了下。但是與此安心的是,他的眼神還是那麼的單純,一如高中時期的那個他,若非如此,她也不會比其他的人,更趨近與他,他的眼神總是淡淡的,單純的倒映著世間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