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公主在馬車上點了點頭,說道:“起來吧。”
那母親起身,往前一步,“公主,民女已備好了茉莉花茶,請您品嚐。”那母親急切地說著
公主聽了微微一笑,說道:“有心了,且等我下山。”她招了招手,馬車繼續往前走了百步,到了一個石階前面。
馬伕把馬栓著,一行人步行上山,只見永嘉公主拉著小男孩走在行列的中間,柳瑜兒跟在身後。
一行人到了肅侯爵的墓前,只見家丁準備好祭奠的用品,公主和小男孩跪在地上,其他的人也跪著。
柳瑜兒與敖龍分別站在墓的兩邊,注意著山間的動靜,除了幾聲鳥叫,什麼都也沒有,柳瑜兒站在高處,聽著風吹動白楊樹葉沙沙作響,這時候杜鵑上前,遞給她一壺水。
柳瑜兒很多疑問,“杜鵑姐姐,那孩子是誰?”
杜鵑低聲回道:“那是肅公子。”
柳瑜兒更奇怪了,不是說公主膝下無子嗎?
杜鵑看見柳瑜兒滿臉疑惑,便說道,“是遠房親戚過繼來的,平日縮在房裡用功,你才來幾天,沒見過不奇怪。”
原來如此,柳瑜兒心想,不由得點了點頭,“那山下那母女是誰?”
杜鵑說道:“那對母女是這兒附近村的寡婦,姓楊,因丈夫上戰場死了,族裡的人把她們趕出來,公主好心,便收留她們,讓她們住在守墓人的房子裡。”
柳瑜兒點了點頭,又說道:“公主還真是仁慈。”
只見家丁開始燒紙錢,有人在墓邊收拾,便說道:“你去忙吧,我在這裡再盯一會。”
她對那院子印象深刻,打理得井井有條的,想必這是一位能幹的母親,柳瑜兒不由自主想到自家,又想到她爹孃,不知道兩人如何了。
只見家丁燒完紙錢,收拾完畢妥當,柳瑜兒打算轉身離開,她突然聽到一陣梭梭的聲音,感覺像是衣裳刮到了樹葉一般,她警覺的回頭,手放在刀柄上,她環視一週,除了莽莽的林間,什麼也沒有看見。
看來是沒有休息好,注意力都不能集中了,柳瑜兒想道。
“柳大人,走了。”下面的家丁喊她,她目光再掃了一遍,就走下山頭。
看著柳瑜兒的身影從山頭消失,那個綠色的影子才從樹上跳下來,他穿著墨綠色的衣服,在林間隱藏地很好,他從另外一個方向快步往山下走,搶在這一行人的前面回到山腳。
那院子裡的婦人正在忙活著,她將即將綻放的茉莉花摘取下來,稍稍晾乾,便放進乾燥的竹筒裡面裝著,又往竹筒裡面裝上綠茶。
她想起了丈夫的生前,他也是這樣製作綠茶的,是他教會了她,然而他上了戰場死掉了,留下一雙兒女,她的兒子一年前也上了戰場,沒辦法,天子的要求,兒子分配到了中北軍,從她的兒子走的那天起,她夜裡就沒有睡過好覺。
那梳著兩條辮子的小女孩在院子裡,一個人拿著醜娃娃,在桌子上玩過家家遊戲。
此時,那敖龍已搶先下山,他一步踏進院子,在院子周邊巡視一番,時值七月,正是最炎熱的天氣,他的外衣已經溼透,於是將袖子擼起,露出肌肉膨脹、青筋裸露的手臂,他的手臂上還紋著一隻張開血盆大口的老虎,他眼睛一瞪,把婦人和小女孩嚇了一跳,敖龍卻毫不在意。
婦人把孩子打發到後院,自己便去廚房打水、生火,她的女兒楊雪已經10歲,6歲那年,她拉扯著兩個孩子跪在公主的轎前,請求她發發慈悲,救救他們一家三口。
公主便讓他們在這裡住下,一住就是4年,每年這個時候,公主都會來山上祭奠亡夫,每次都會來她院子品嚐茉莉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