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他都會想起，她臉上那張牙舞爪的表情。
他抿起削薄的嘴唇，低低地笑了一聲，摁滅煙頭，穿上外套，向外走去。
不是下定決心不想她了嗎？在她不聽自己的解釋，毅然決然的離開的時候，不就決定斬斷感情了嗎？那天不是也看到了，她過得很好，還在相親，不是該放心了嗎？
可今天是怎麼了？
剛下飛機。
淩司擎去了會餐廳，沒有多大的胃口，僅僅喝了點粥，就上了車。
車子融入夜色之中，他疲憊地靠在座位上，一邊揉著眉心，一邊望著窗外的夜色。
透過車窗，他看到許多商家的櫥窗上，都貼了聖誕老人的頭像。
有些店家門前，還有五顏六色，熠熠閃光的聖誕樹，看上去漂亮極了。
他喃喃地說了一句，“日子過得也夠快，這就到聖誕節了……”
王舒輕輕地笑了一聲，扭頭對雷斯特道，“是呀，少爺，過完聖誕節，就到元旦了。”
淩司擎沒有說話，望著窗外的眼睛，驟然深邃了起來。
“王舒，停一下。”他猛然吩咐道。
王舒“哧”地一聲停下車，問道，“少爺，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嗎？”
只是，雷斯特沒有回複她，深邃的雙眸，正一瞬不瞬地望著車窗外。
王舒隨著他的目光望去，藉著朦朦朧朧的燈光，他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一男一女。
那女生身上穿了一件半舊的灰色大衣，腳下踩著高筒的黑色雪地靴，寬松的衣服和鞋子，只襯得她身體瘦削不堪，彷彿一陣凜冽的西北風吹來，就會將她吹走。
此時此刻，她正在拆一個包裝精美的紙盒子，似是冷極了，她一邊拆著盒子，還一邊跺著腳。
王舒看到，她沒有戴手套，如蔥根般的十根手指露在外面，白皙的顏色，在夜色中顯得尤為刺眼。
那盒子很長，外面包了一層粉色的包裝紙，還貼了蝴蝶結。
女生從盒子裡拿出一條紅色的圍巾，仰起頭對那男生笑了，眸中的清光一閃一閃，嘴巴好像在說，“太漂亮了。”
男生也笑著回複她，眸光溫潤如玉，貝齒露在外面，像雪花一樣白。
接著，他接過女生手中的圍巾，彎下腰來，一圈一圈地套在女生脖子上，連她的嘴巴都遮住了，口中，還在解釋些什麼。
那女生一個勁兒地點頭，一會兒笑著，一會兒又看圍巾，幸福地像個小傻瓜。
王舒看著這一幕，如墨般濃黑的眉毛蹙到了一起。
那個女生他認識，叫做季未嫣，之前，他在淩司擎家裡，學校，都見過她。
他知道，淩司擎對她，好像有一種特殊的情愫，他不知道，那種情愫不僅僅是愛。
他扭頭看向雷斯特，見他眉眼緊鎖，臉上充斥著痛苦的神色。
他擔憂地提醒道，“少爺，這裡不能長時間停車。”
淩司擎皺了皺眉頭，有氣無力地道，“開走吧，去理療店。”
他不太確定，又向他確認道，“總裁，不去見那些集團長了嗎？”
淩司擎點頭，眉目間都是挫敗的神色，整個人像是打了一場敗仗，鎩羽而歸了。
他不再多問，調轉了車頭，向最繁華的市中心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