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管子插在身上,其實很疼。
它能感覺到那些東西在往自己的體內輸送了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但它無能無力。
生活在培養皿時,曾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超夢的身體弱小到連人類的嬰兒都有所不如,弱小到連眼睛都睜不開……看不到外面的世界,看不到是誰把那些管子插在自己身上,更不清楚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那裡,自己為什麼會擁有生命。
就像白紙一樣。
但它是超能力系寶可夢,睜不開眼睛,它就用精神力去向外探測。
但培養皿似乎能隔絕精神力,讓超夢什麼也感知不到,同時,似乎是為了防止它暴走,又似乎是為了確保穩定性,每每超夢使用精神力時,管子中都會輸入什麼進來,讓超夢渾身劇痛難耐,使它直接失去意識。
但超夢每每甦醒,還是會不厭其煩地使用超能力向外探測。
它也不清楚那時的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做,明明一定會被發現,明明一定會被阻止,還要承受難以忍受的劇痛。
超夢此刻認認真真地想了想,繼而忽然想起了許淺素那隻只會惹麻煩,讓許淺素睡不了一次好覺的百合根娃娃。
因此超夢認為,那個時候的自己,恐怕只是出於一隻剛出生的寶可夢的本能,一是對於外界的好奇,二是……它恐怕只是單純地想要見一見創造出自己的爸爸媽媽。
但那個時候的超夢,哪怕用盡全力,忍受了數十次深入骨髓的劇痛,也沒能看到外界一點資訊,也沒能見到自己想象中的所謂的‘爸爸媽媽’。
等後來,超夢的身體強大到足夠睜開眼睛時,它的身體也已經被火箭隊改造了七七八八……滿腦子想著戰鬥,滿腦子想著如何提高自己的實力。
而等它徹底甦醒後……就已經是在緣朱市的西爾佛大樓了。
超夢默默地盯著許淺素的背影看,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起這種微不足道,早已掩埋在記憶深處的小事。
廣告牌與屋簷廊角的雨水緩緩向下滴去,砸在地磚上,掀起水花,揚起波瀾。
有些許雨水滴在許淺素肩膀的衣襟上,吸引了超夢的視線。
它猶豫少許,輕輕抬手,許淺素肩膀上的些許水漬便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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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知到身後傳來些許超能力的波動,許淺素便回首看了超夢一眼,問:“怎麼了?”
超夢別過視線,沒有回應。
後來,許淺素的衣襟又被雨水浸溼了,超夢也沒有再出手。
等許淺素回到瑪俐小姐的家中時,才恍然驚覺……自己可沒有鑰匙。
但現在這個點……瑪俐小姐她們估計還在睡覺,要敲門吵醒她們也不合適。
要翻窗進去嗎?
許淺素抬眼看向三層小樓的窗戶……希望自己不要翻到瑪莉亞媽媽的房間,否則真是百口莫辯。
超夢側眼看了他一眼,繼而伸出手,抵在許淺素的背後。
許淺素回首看來……超夢的手……就像貓科動物一樣,上面還有著肉墊,觸感倒是很柔軟。
只聽‘咻’的一聲,超夢與許淺素便出現在客廳中。
超夢默默地放下手,冷冷地說了一句,“兩清了。”
便又獨自盤腿坐下,閉上眼眸,一副不願與許淺素多聊的高冷姿態。
許淺素搖搖頭,也沒有多言。
他踏上樓梯,走進房間,推門而入,卻是發現自己的寶可夢全都醒著,床單被褥還有些亂……百合根娃娃正趴在他的枕頭上,呼呼大睡。
藤藤蛇眼角一抽,從脖頸探出一根藤鞭,指了指百合根娃娃,“她半夜醒過來,一直鬧個不停,我們好不容易才把她弄睡著。”
許淺素瞭然地點點頭,看了眼時間,四點半……等吃過午飯再午睡兩個小時吧。
他衝了個澡精神了一下,讓寶可夢們繼續睡覺,他則坐在電腦前開始寫劇本。
在六點左右,嘉德麗雅打來了電話。
“早上好,嘉德麗雅小姐。”許淺素將手機放在身前,點開影片,打了個哈欠,打招呼道。
“早上好。”嘉德麗雅平平無奇地回了一句,繼而才問道:“見到瑪俐了?”
許淺素微微點頭。
“她居然沒把你轟走。”嘉德麗雅有些意外……她也以為許淺素會吃個閉門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