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明目張膽地覬覦她,再明目張膽地嫌棄她——當章邯是吃軟飯的嗎?
星魂不說話,只是勾著嘴角看她,天色漸漸亮了起來,將他的臉映得輪廓分明。
明明還是個帶了些稚氣的少年郎,本該是打馬走過長街巷陌、杏花下沾衣欲濕的小公子,卻在陰陽家裡磨煉地滿是邪氣。
半晌,他移開目光,側頭往窗外望,像是在認真地看日出。微生南樓一向不太喜歡打擾別人,他不說話,她也懶得開口。
不多時,星魂忽然開口,輕飄飄地問:“我再問一次,你要找什麼?”
微生南樓愣了一愣,才道:“我說了,你能幫我找嗎?”
約莫是她的語氣與之前不一樣,帶了些軟弱的意思,星魂轉過頭,盯著她看。
她倒是有些不自在了,這小子的眼睛長得大大的,盯起人來讓人十分毛骨悚然。
他道:“能。”
微生南樓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是上蜃樓來偷東西的,照道理說星魂不是應該把她吊起來抽麼?怎麼這小子腦子壞了,反倒願意幫自己了?
竟還是如此的義無反顧。
“你瘋了?”
“沒有。”星魂冷笑一聲,“報恩罷了——我這個人,還是很恩怨分明的。”
微生南樓指出:“可你已經救過我了。”
星魂似乎是被噎了噎,頓了片刻才繼續面不改色地道:“收留之恩。”
在鵲山的時候,她的確讓他在微生家住了一段時間。
微生南樓就笑了,既然他這樣說,那她還有什麼理由不相信呢?
“那就權當是如此了。我要找太極圖,你可知道它在什麼地方?”
星魂沉默了一會兒,大概是在細細回憶,不過末了他開口卻只道:“不知道。”
微生南樓也沒多失望,約莫也猜到了是這樣的結果,她不著急,總要留些時間給他,好讓他詢問一番。
況且以他的身份,應該不難問出來。
星魂走過來,一手撫上她的臉頰,安慰道:“放心,有我。”
那日之後,微生南樓像是真的放心了一般,安安靜靜窩在星魂的房裡,搗鼓一根發簪。
約莫是嫌自己的長發過於麻煩,想將之挽起來。
夜裡她習慣坐在屋外吹冷風,星魂說了她幾次不起效,便也懶得再說,只替她披上件外衣,坐在她身邊陪她。
微生南樓輕輕嘆了口氣,道:“你還真是把我當小孩子,首先我已經二十二歲了,其次我再說一遍,我沒有受傷。”
星魂當然不信她的胡話,輕飄飄道:“哦。”
話語間充斥著滿滿的不信任,讓微生南樓大為惱火。
“我……”
她還欲辯解一二,卻被星魂無情打斷:“小腿劃傷,胸口與左肩受過貫穿傷,腹部被獸類傷過……”
“打住打住!”微生南樓滿臉的不高興,“被你這麼一說,我覺得渾身都挺疼的。”
星魂瞥了她一眼:“虧你能撐到現在沒死。”
微生南樓不太喜歡聽他說話,現在這小子和從前不一樣了,說話都以損她為樂,不知道哪裡學過來的壞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