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他們二人之間究竟有何糾葛,微生南樓也無半分興趣,她只對季布感興趣,或是說對季布偷過的夜明珠感興趣。
好不容易逮到個機會,季布落寞地從漣衣屋門前離開,微生南樓下一刻便從黑暗中走出來將他攔住。
季布訝了一訝,隨即認出她,笑道:“原來是南木姑娘。”
“季先生有禮。”
季布問道:“不知南木姑娘——”
微生南樓將他往邊上拉了拉,壓低了聲音道:“我見季先生與漣衣姐姐的關系總是如此也不好,雖說此事不該我問,然漣衣姐姐照顧我這麼多日,我也希望她有個好歸宿。”
季布略一點頭,眼中閃過一道光:“你也覺得她與我在一起才是好歸宿?”
為了從季布這裡套出些訊息,微生南樓當然得順著對方的心思:“的確如此——”忽然又覺得不對,皺眉道:“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季先生究竟做了什麼讓漣衣姐姐不高興的事情!”
季布也是一頭霧水:“她似乎一直都是如此——都在拒絕我,我去趙甫那裡偷夜明珠回來給她,不就是為了兌現承諾麼!”
他只顧自己說,卻未發現小姑娘眼神一亮,微生南樓簡直快要鼓掌,不枉她在此地被脂粉燻了快一個月,總算是將訊息給套出來了。
本以為季布也是個聰明人,從他口中套訊息不會這麼容易——可事實有時總會出人意料。
既然問到遺塵下落,季布自然也沒多少用處了,微生南樓託著下巴思索片刻,打了個哈哈道:“季先生不必太過焦慮,若是漣衣姐姐當真有心結,也非短時間可以解開。漣衣姐姐需要的或許只是一顆真心,而非承諾。”
說罷行了一禮,提起裙溜溜達達走了。
季布卻如醍醐灌頂,在原地站了半晌,才從視窗躍出去。
微生南樓感到一陣頭疼。
她本是打算今天趁著醉夢樓中來了兩位將軍,漣衣作為花魁必然相陪,她就可以趁此機會溜進她屋中,偷了夜明珠就跑路。
然計劃總也趕不上變化,正當她蠢蠢欲動之時,花影身旁的小侍急急與她說,王離將軍點名要她去陪酒。
微生南樓頭皮發麻,心說自己不過才來了一個月不到的時間,怎麼可能已經聲名遠播,連上將軍王離都知道自己的名號了?
再一細問才知,王離本就是醉夢樓常客,與花影關系非同一般,那麼自然,樓中又有了什麼新的姑娘,王離也是一清二楚。
微生南樓應下,思索片刻後換了一套暗紅的長裙,下擺開叉較高,一步一動時能隱隱綽綽瞧見裙擺下筆直修長的腿。
她隨漣衣一同往王離所在的隔間去,聽聞漣衣也是被點名來獻舞的,她心中忽然覺得平衡。
然這並非能持續多久,移門拉開的那一瞬間,微生南樓有一種五雷轟頂的感受。
誰能告訴她,王離帶來的所謂“另一位將軍”,為何會是章邯?
不過震驚至此的人不止微生南樓一個,縱使她畫了濃豔的妝容,章邯還是將她認出來了。
先是驚訝,隨後章邯覺得好奇——這個丫頭又在搞什麼鬼?
微生南樓向王離與章邯行禮過後,默默瞧著花影已經落座王離身旁,而漣衣是來獻舞的,如此看來自己只能坐到章邯身邊了。
於是她便硬著頭皮走過去,緩緩在章邯身邊坐下,有意無意地往他肩上靠。
章邯居然也沒有拒絕,一副很受用的樣子。微生南樓心裡恨得直癢癢,心說佔我便宜這事兒,不卸了你這條胳膊我們沒完!
不過章邯卻也有些疑惑,正欲湊過去問個一二,卻被微生南樓攔住,她抬手壓在他的肩上,貼在他耳邊道:“先配合王離演一場戲,別的往後再說。”
章邯沉著臉不出聲,正當微生南樓以為他會拒絕之時,忽然覺得腰間一緊,隨即便被帶到一人懷中。
她瞪大眼睛,無比意外地用手撐在地上,才穩住自己的上半身以免再往下倒,心中卻還不斷地念叨:章邯你完了,這條手臂是我的了。
然她臉上卻無法控制地浮了一層紅暈。
雖說她明白這的確是章邯全力配合地演戲,但在王離與花影眼中卻一定不是這麼一回事。果然就聽王離笑嘻嘻地說:“章邯老弟啊——我從前見你並不近女色,還以為你不喜歡——今日才知道原來你喜歡這樣的。”
微生南樓頭皮一陣麻過一陣,心說我這樣的是哪樣的?沒有感情的殺手?
她緩緩坐直了身體,替章邯將酒倒滿,又給自己倒了半杯,淺笑著舉起酒杯道:“這一杯酒,敬王將軍和章將軍。”
說罷一飲而下,挑著眼尾瞥了章邯一眼。
章邯見狀一愣,隨即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的好友南撩撩已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