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桑海也是想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遇上什麼異獸,反正現在公良家一心沉醉於陰陽術,無心管什麼異獸,正好可以便宜了她。不過桑海民風民俗實在有趣,有間客棧的名菜也實在好吃,她到桑海這些天,就光顧著四處玩了。
說起這有間客棧倒是讓她有點傷心,據言早幾日客棧就不接待別的客人了,說是有貴客將這裡都包下來。桑海有間客棧的名聲在外已久,如微生南樓這等久居深山的人都聽說過,那必然是響響亮亮的名號。
於是微生南樓一心想到此處看看,究竟是為什麼它這樣有名氣,到了之後卻發現客棧大門緊閉,就差在門上貼“暫不營業”的字條了。
微生南樓在門前站立沉思良久,終於還是背起小包袱,失魂落魄地走在桑海街上。
不過她生性貪玩,沒多久就將此事忘在了腦後,在桑海街上玩了個痛快後,她隨便找了家便宜的客棧住下,因為她發現,雖然有間客棧的住所被貴客包了,但它還承接外頭的吃食,也就是說若是有人在這段時間內想要吃到有間客棧的菜色,只要與老闆或是夥計說上一句,定然會替你送過去。
有間客棧出名,與裡面那個胖墩墩的廚子分不開關系,微生南樓此來主要還是來嘗嘗廚子的手藝,是以只要能吃到就好,在哪裡吃的並不多重要。
而後她見到三當家走的路並不是回小聖賢莊的路,便啃了個果子暗暗跟在他身後,並第八十一次提醒自己,明天應該要著手去山裡碰運氣了。
當然這樣的提醒多半是作廢,因為耽於玩樂的微生南樓總能在第二日找到更好的藉口來推脫。
反正自己在招搖山海的排行榜上的分數已經三年沒動過了,再拖個一兩天也無所謂。於是她又啃了口果子,抹了抹嘴邊的汁水,繼續盯梢張良。
張良在一處山腳停住,而路的盡頭站了一個白色長發的中年男子。
微生南樓見狀心中一咯噔,碰上這個人,算是自己倒黴了。
衛莊與張良甫一見面便拔劍相向,微生南樓摸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兒,挑了棵樹爬上去。
張良手中淩虛劍輕薄鋒利,輾轉間劍招亦是如青蓮一般沾淤泥而不染,而衛莊的鯊齒經歷百戰,從血火中磨練而來,本能的反應似乎比腦子所想的更快。
無需置疑,衛莊顯然更勝一籌,鯊齒劍鋒與張良脖頸之差不到一寸,再深半分怕就要刺出血來。
想來衛莊也不會傷及張良,他們二人比試,不過是同樣身為劍客,舊友多年未見的一種招呼方式罷了。
兩人並肩站在山崖邊,崖風將兩人的衣角吹得翩翩,微生南樓蹲在樹枝中央,忽然覺得有一陣殺氣自頭頂直沖而下。
微生南樓隨即向左側過身子,同時揮過右手打出一枚暗器,細小的銀針與白色的羽毛同時刺在一個人身上,那人與微生南樓一起從樹上掉下來。微生南樓落地的瞬間,衛莊察覺出她還是個活人,鯊齒一閃,劍鋒正要落下之時,微生南樓閉眼大喊:“衛莊大哥、子房哥哥、紅蓮,是我!”
劍氣戛然而止,三個人都十分驚訝,就連一向沒有表情的衛莊,臉上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微生南樓從地上爬起來,撓了撓耳朵與三人訕訕笑道:“你們沒看錯——我是南樓,微生南樓。”
張良似是十分欣喜,喚了她一聲:“南樓!”
微生南樓向張良一笑,道:“幾年未見,子房哥哥愈發俊朗了,《詩》中有雲‘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想來子房哥哥也算得上是傳說中的‘伊人’了。”
張良被微生南樓說得面色窘迫,嗔怪道:“南樓,別胡說。”
被微生南樓這樣一打岔,先前幾人討論正事的心情蕩然無存,反倒紛紛說起了玩笑俏皮話來。
陽光打在臉上,一如舊時韓國,彼時南樓跟隨父親去過韓國王都新鄭,父親與九公子韓非交好,帶著自己粉雕玉琢的小女兒到韓非面前炫耀。不想小女兒十分不給面子,竟然不要親爹抱,而是纏著韓非不依不饒。
韓非沒辦法,只能笨手笨腳地將小女兒抱起來,小女兒十分高興,清清脆脆在韓非臉上“吧唧”了一口,眾人當場呆立。
父親覺得小女兒丟盡了自己的臉面,於是問韓非要不要認個幹妹妹,韓非斷然拒絕。
直到如今這位小女兒還能一字不差地記得韓非說的話——吟安你不厚道,若是我認她做妹妹,豈不是要喊你幹爹?你可不就想著佔我便宜?
作者有話要說: 人設修了三次,直到看了劉亦菲的倩女幽魂,古天樂是個獵妖師,才猛然靈光一閃,覺得終於找到了一個想要的設定。於是重寫了第一章,就算是爆字數吧,往後還是三千字左右一章。
向來是麻雀半夜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