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前一夜,朱老生的書房中,燈光朦朧,檀香怡人,朱老生坐在一張高腳凳上,裸著還算挺拔還算厚實的上半身,任由司徒白夢為他清理著左臂槍傷的藥,雖然山口組那一槍被打到骨頭,但也讓他流了不少血,運轉也很是不自由。
朱老生的對面,是一扇鏡子,他掃過鏡中的自己,嘆息一聲:“看來我真的老了,鬢毛全白了。”
“不老。”
旁邊的司徒白夢幽幽一笑,輕聲回應著朱老生:“只是這十天操勞過度,日夜都沒睡好,加上手臂中了東瀛人一槍,所以才導致一時白了發,等明天談判完畢,解釋好事情來龍去脈,大家重新恢複了和平,你這白發就會重新變黑。”
司徒白夢輕車熟路把舊藥清除,隨後換上新的傷藥,再用紗布輕輕包紮好,同時輕聲寬慰著朱老生:“再說了,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永遠都是我心裡最年輕的男人,也是孩子最有力量的父親,你就不要想太多了,好好睡一覺。”
“我也想睡,可談判沒完成,哪裡能睡得著呢?”
朱老生輕嘆一聲:“你說,明天能不能好好坐下來,把和解協議敲定了?”
司徒白夢笑著回應老人:“這一次談判,是東瀛官方親自牽線的,是中田長官要求我們坐下來的,有官方這塊牌子壓著,山口組應該不會再玩花樣,至少不敢跟前幾天一樣,當眾槍擊和安置炸彈,所以這一次談判,應該會很順利。”
“希望如此!”
朱老生輕輕咳嗽一聲,隨後又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多了一份沉默,司徒白夢又笑著寬慰:“打成這樣,紅門和山口組都苦不堪言了,中村獅雄如不坐下來談判,最後的結果就是兩敗俱傷,這不是我想要的結局,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所以,他一定會跟咱們和談。”
朱老生點點頭,隨後擠出一句:“你說,真和談了,山口組會開出什麼條件?”
“很簡單,要錢,要地盤。”
司徒白夢笑容恬淡:“當然,還會找我們要殺人兇手,給中村三郎出一口惡氣,不過你放心,我都已做好安排了,只要山口組誠心坐下來談判,我立馬先把朱華潤拖過去,當著他們的面開三槍,用一條命堵住山口組的獅子開大口。”
“我們大義滅親殺掉朱華潤賠罪,山口組還好意思開苛刻要求?”
聽到這一句話,朱老生豎起拇指贊道:“不錯,這一招好,精打細算,一顆棄子,堵住山口組的嘴,很好。”
他接著微微偏頭:“小畜生還算安分吧?”
司徒白夢似乎早料到這話題,輕輕一笑回應:“他雖然是廢人,但不是蠢人,知道自己招了禍,又清楚現在是多事之秋,所以這十幾天都很老實,連酒都沒喝,偶爾去花園散步或廚房找吃,小林他們二十四小時盯著,他跑不了的。”
朱老生眼裡閃爍光芒:“安分就好,安分就讓他多活幾天,談判時再犧牲,如不安分,我先打斷他的腿發洩,媽的!前些日子只顧著跟山口組火拼,都忘記他是這罪魁禍首了,如果不是他,中村三郎怎會被殺?我們又怎會打起來?”
“這些日子確實太焦頭爛額。”
司徒白夢也點點頭,眼睛多了一抹思索:“我安排去調查中村三郎死因的人手,又在各種沖突中被殺,警方證物室也遭人放火,搞到現在還不知道中村三郎是怎麼死的,也不知道那晚究竟是怎麼回事?不過可以斷定,一定有乾坤。”
“我早說了,那畜生隱瞞了東西。”
朱老生一拍椅子:“明天找機會再問他一次,問不出來,打斷雙手雙腿再給山口組。”
司徒白夢低聲一句:“是!”
“砰!”
就在這時,窗外忽然傳來一記槍響,還伴隨一記悽厲慘叫,接著,槍聲大作,像是炒豆一樣爆起。
朱老生跟司徒白夢臉色巨變,下意識沖到視窗檢視,卻一時看不出什麼。
司徒白夢一個箭步沖回桌子旁邊,拿起電話喝出一句:“林隊長,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門主,夫人,快跑!”
電話另端,傳來一記慌亂喊叫:“朱少帶人向你們殺過去了……”
“啊——”
話還沒說完,又是一記慘叫,林隊長再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