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次回來華國,兩個目的。”
趙關西道出自己的來意:“一是變賣香港的資産,讓手頭多一點現金,二是過來找你聊聊,你是澳門特區行政長官,你的路子和人脈怎麼都比我廣,看看你認識的朋友圈子,有沒有能跟老毛子說得上話的,就是可以攤開來說的人。”
“哪怕思思真的死了,我也希望領回她的屍體。”
他目光多了一份愧疚:“我子女雖多,但唯一欠下的就是她和她的母親,當年賭場一戰,是我過度念於舊情,讓了林家一手,導致失去雲頂賭場的控制權,失去多年打拼的一切,還斷了一根指頭,刺激到她母親跳樓,也讓她變得叛逆。”
葉子軒低頭掃視一眼,這才發現,他的右手少了一根手指,只是他端茶喝水拿東西常用左手,所以右手缺陷不明顯。
他對當年的雲頂恩怨,又多了一抹好奇,不過出於禮貌沒有插嘴。
“所以不管她做什麼都好,都是我最思念的女兒。”
此時,趙關西眼中有了一絲堅定:“無論生死,我都希望給她一個歸宿。”
看到趙關西一副自責愧疚的態勢,葉子軒神情猶豫一下,想要開口卻被沈家欣一把按住,還被她往嘴裡塞了五顆葡萄,嘴巴都鼓了起來,沈庭威沒有發現兩人的小動作,只是輕輕轉動著茶杯:“俄國大鱷,我認識幾個,也有一點交情……”
“我可以聯系他們,讓他們跟黑手黨溝通一下。”
沈家欣俏臉掠過一抹無奈,沒想到父親答應下來,不過看到趙關西的神情,她又不便說些什麼。
何況,她有點想念那個久違的大姐姐。
聽到沈庭威這一番話,趙關西點點頭:“那就謝謝你了,不管思思生死,我總是需要盡盡力。”
沈庭威看著趙關西開口:“不過最後結局,我不敢打包票,只能說盡力而為,畢竟那些是你死我活的江湖恩怨,網開一面也意味著放虎歸山,你也不要太愧疚,這些年,你盡了父親的責,還給了思思很多選擇,是她一條道走到底。”
他伸手一拍趙關西肩膀:“至於當年雲頂賭場的一戰,細細理論起來你也沒多大錯,你是因為重兄弟情義,擔心自己贏了讓雲頂四分五裂,所以關鍵時刻放水,後面衍生出來的事都不是你本意,所以你不要責怪自己,何況也過去多年了。”
“人總要向前看的。”
在葉子軒把葡萄一個個咬碎時,趙關西又嘆息一聲:“不管是不是我本意,兄弟、女人終是因我的失敗,還是故意放水的失敗,死的死,傷的傷,我當時體會不到他們的絕望,現在回想卻是刻骨銘心,我對得起林家,對不起他們。”
“時光如果倒轉,我想,我一定會贏了那一場。”
此時,葉子軒多少能拼湊當年恩怨,九成九是趙關西勢力坐大,旗下兄弟不甘狹小的蛋糕,於是鼓動趙關西帶領他們跟林家多要一點利益,結果招致林家無情反彈,一賭定乾坤,趙關西本來可以勝利,但念及林家恩情就故意放水輸掉。
這輸掉的結果,就是自己斷掉一指,股份被奪,家財散掉,旗下兄弟分崩離析,妻子受不了刺激尋死,女兒趙思思也因此變得叛逆,最終走上了海盜之路,幾近推測出故事真相的葉子軒感慨不已,同時對趙關西有了那麼一點同情……
而且葉子軒想到自己的雲頂賭場困境。
“趙伯伯,這硯臺,不錯,我收了。”
在沈庭威要揮手叫管家聯系俄國大鱷時,葉子軒伸手拿過價值不菲的帝師硯臺,毫不客氣地揣入懷裡,沈庭威一愣中,他又叫沈家欣拿來一副紙牌,挑出大小王,切好,散開,擺在自己跟趙關西的面前,目光炯炯望著趙關西笑道:
“如果再給你一個機會對付雲頂集團,你會不會掀起最後一張牌,贏了林家他們?”
說話之間,葉子軒手指劃過紙牌,捏起一張摔在茶幾上,紅桃a!
“而這個賭注,就是趙思思?”
聽到這一句,趙關西身軀一震,目光平靜看著葉子軒,沒有答話,只是伸出斷掉指頭的右手。
指尖觸碰紙牌,萎靡、頹廢、蒼老的氣息,瞬間掃蕩無存,只有一種意氣風發的光芒。
下一秒,他捏起一張,一翻,黑桃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