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議論紛紛要找李元峰晦氣時,一個傭人快步從書房走出來,在陳三元的耳朵嘀咕了幾句,陳三元撥出一口長氣,知道進去怕是要挨罵了,不過還是點點頭起身,很快,他就來到明淨寬闊的書房,見到坐在輪椅上吃藥的老人。
雖然老人身軀還很筆直,動作也幹脆利落,可是陳三元看得出來,陳本勝病情沒好轉,眼眶深陷清晰可見。
陳三元挪移腳步靠了過去:“父親。”
“你看你,幹得好事。”
陳本勝吃完手中的藥物,又灌入一大口淨水,隨後瞪了陳三元一眼,恨鐵不成鋼地罵道:“林嫣兒死了就死了,你為什麼要去報警?為什麼要去警局撩拔李元峰他們?是擔心他不知道你唆使人殺林嫣兒嗎?做事有張有弛方為王道。”
“你這樣挑釁,完全就是讓李元峰狗急跳牆。”
書房的暗影中,還有青衣女子跟過江龍,陳本勝手指一點他們兩人:“怎樣?昨天被咬了吧?痛了吧?如不是他們出手救你,你現在就是不死也成廢物,讓你按部就班執行我們的計劃,你卻總是喜歡搞點事出風頭,亂了我們局面。”
陳三元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入一口潤潤喉嚨:“爸,我後面都沒有跟李元峰玩了,我就是想要收拾姓葉的小子,那家夥太猖狂,太氣人了,所以帶了三百人過去,本以為揍他綽綽有餘,誰知道和記幫眾摻和進來,因此搞得一團糟。”
陳三元盡力給自己開脫,免得讓老人覺得自己魯莽:“也不知道鬼頭王跟那小子什麼關系,竟然肯派幾千號人來圍攻我,不,應該是鬼頭王借題發揮,想要為南伯和山叔報仇,所以阿狗阿貓跟他打聲招呼,他都會派人來對付陳家。”
陳本勝揉揉自己失去知覺的雙腿,臉上保持著一抹陰沉:“能夠鬼頭王和李元峰他們在一起的,怎麼可能是阿狗阿貓呢?你搞事之前,沒有好好查探人家底細嗎?警局門口的火拼,整個東南亞都知道了,陳家和李家也被特首點名。”
“媒體更是興風作浪,說你跟李元峰爭風吃醋,導致召集黑幫互砍。”
老人瞪了一眼陳三元:“陳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好好好,是我錯了,現在怎麼辦?”
陳三元不想跟老人繼續爭執,捧著水杯淡淡出聲:“停止計劃?取消週三一戰?”
陳本勝緩緩挪移輪椅,來到窗邊呼吸新鮮空氣:“我已經跟李家城和特首打了包票,你不會再主動找李元峰的麻煩,不然特首親自出手收拾你,所以你不可以再去動李元峰他們,你也要想著利用家族成員的請願,來改變我的注意。”
陳三元嘆息一聲:“也就是說,計劃停止,拳場一戰取消?”
“沒錯!”
陳本勝淡淡回應:“總之,你不得再挑釁。”
想到失去幹掉李元峰的機會,陳三元一陣鬱悶:“看來沒得玩了。”
“陳少,你沒有真正理解陳老的話。”
這時,站在暗影中一直不動的青衣女子忽然抬頭,神情平靜的擠出一句:“我們不能主動挑釁李元峰,但不代表我們不能接收李元峰的挑戰,或者反擊他的挑釁,林嫣兒死了,李元峰一定會想著報仇,所以他週三一定會找你對戰。”
“也就是說,拳賽八成機率不會取消,除非李元峰真的能吞下林嫣兒的死。”
在陳三元眼睛一亮一拍大腿時,過江龍也淡淡出聲:“就算李元峰能忍耐,今晚接到我送給他的幾張照片後,他也一樣會暴跳如雷,堅決要跟我們擂臺一戰,計劃不會擱淺,只會更加激進,唯一不同,不是我們推動事件的發展。”
“而是由李元峰自掘墳墓。”
陳本勝的眼裡劃過一抹欣賞,聲音平緩而出:“櫻雪子和過江龍說的沒錯,李元峰會自尋死路,我們要做的就是滿足他,只是在對戰之前,你不要再對他做多餘的事,不然把一手好牌打爛,這兩天,你要把注意力從他身上轉過來。”
“你有更重要的兩件事需要去做。”
老人眼裡閃爍一絲光芒:“黑雪蓮珠下落已經有了,但小和尚身邊有不少好手保護,而且他們警惕性很高,櫻雪子小姐一度帶人靠近,但都被對方的警惕壓了回來,強搶雖然最終也能抓住小和尚,可擔心期間的空檔讓他毀掉佛珠。”
“所以必須第一時間控制住小和尚。”
陳本勝望著陳三元:“發揮你的能力,把佛珠取回來。”
在陳三元眼睛微微瞪大的時候,老人又補充上一句:“還有,陳家跟鬼頭王已撕破臉皮,雙方很快就要全面開戰,你讓讓給鬼頭王傳一個信,陳家一個星期內把紅一刀送去和記,然後利用這點時間部署一下,想法子把鬼頭王幹掉。”
“對付鬼頭王,我還有一張底牌。”
陳三元一舔嘴唇:“相信還有機會幹掉鬼頭王。”
“要盡快!”
陳本勝看著自己的腿:“我最多隻能撐半個月了。”
就在這時,陳本勝桌子上的電話刺耳響起,原本要散去的三人下意識停滯腳步,都嗅到一抹不好徵兆,陳本勝看了一眼號碼,是陳家在香港設立的地下賭場來電,他伸出枯瘦的手指,輕輕一點擴音鍵,很快,電話另端就傳來一個焦慮聲音:
“陳先生,賭場出了點事。”
陳本勝淡淡出聲:“說。”
“有一個來歷不明的紫衣女人,贏走了我們一千萬美金。”
“梭哈十八局,無一敗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