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面前這三十六人,梅子書和葉子軒對精兵雄獅四個字,沒有半點懷疑。
三十六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從他們的破舊衣著上看來,來歷也顯然不同。
但他們卻都有一點相似之處。
他們很沉得住氣。
身上衣衫單薄,黃昏的風很是陰冷,很是襲人,他們已在風中足足站了兩個半小時,每個人都站得標槍一樣筆直,就跟他們面前各自樹立的一根枯木一樣,連腳步都沒有動過,但他們神色還是很安詳,很死寂,絕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看來就算要他們再站三天三夜,他們也一定還是這樣子。
唐薛衣叫他們站著,他們就站著,唐薛衣要他們死,他們就會死。
他們握刀的手,更是穩如泰山,沒有半點波動。
他們一聲不響,看不出半點可怕,可是他們的氣質和神韻,多少有點唐薛衣的影子,毫無疑問,再過一些年,多點實戰經驗和閱歷,他們必然會是另一個唐薛衣,哪怕無法超過也相差不會太大,想到三十六個唐薛衣,梅子書就胃疼。
他替洪青龍和三幫胃疼。
這是距離天秦別墅五公裡的一處果樹基地,葉子軒看著眼前的三十六人,臉上帶著說不出的欣賞。
唐薛衣望著他們淡淡開口:“這些年,我都會跑去各孤兒院,專門挑選被人嫌棄像狗一樣活著的孩子,給他們錢,教他們刀法,換他們的命,精力有限,錢財有限,數年時間只培養出三十六人,經驗還有點欠缺,但戰鬥力不會差。”
“他們的忠誠,更不會有問題。”
唐薛衣一抬手,三十六人齊齊出刀,一股厲風瞬間捲起。
“呼!”
兵器劃破空氣的撕裂聲響起,這種充滿了陽剛之氣的聲音,讓每一個聽到的人,都情不自禁的産生熱血沸騰的沖動。
三十六根同等高大的枯木,咔嚓一聲,在漫天刀光中應聲而倒。
沒有人會懷疑,被他們的刀鋒劈中,會變成血淋淋的兩截。
梅子書眼睛微微眯起,眼中亮光難於掩飾。
唐薛衣左手一壓,三十六人一起收刀入鞘,那“咔”的一聲脆響,竟然有如一聲。
樸實,簡單,直接,卻彰顯出強大。
葉子軒撥出一口長氣,目光從三十六人身上緩緩掃過,盡管帶著一股銳利和審視,但三十六人沒有絲毫懼怕,如水平靜承受著葉子軒的檢閱,似乎此刻就是子彈打過去,他們也不會躲閃,毫無疑問,唐薛衣在他們身上耗費不少心血:
“人在精,不在多,三十六人已經足夠了。”
葉子軒看著他們的單薄衣服,各種各樣的膠鞋,又看看手中普普通通的兵器,沒有責怪唐薛衣讓他們穿得太破爛,他知道唐薛衣養活他們已經很不容易了,三十六人,三十六張嘴,每月最低開銷都怕要兩萬,於是向梅子書微微偏頭:
“子書,給他們置辦衣服和裝備,葉宮不能虧待每個兄弟。”
梅子書恭敬點頭:“是!”
唐薛衣也踏前一步:“謝謝葉少!”
“謝謝葉少!”
三十六人齊齊撥出,聲音席捲整個果園,唐薛衣掃過他們一眼,隨後望著葉子軒補充一句:“葉少,這批力量算是第一次公開露面,也是第一次聚集,從此他們將走上征程,你給他們取一個名字吧,讓他們有一個家有一個歸屬感。”
葉子軒看著眼前的三十六人,一字一句的開口:“他們將來必是葉宮一支生力軍,必會為葉宮打下偌大的黑道江山,東徵西戰,血染盔甲,而每一次勝利,都必然是踏著敵人的屍骨和鮮血獲取,黑衣飛卷,出刀飲血,就叫血衣吧。”
他給三十六人保留唐薛衣的痕跡,這是葉子軒對唐薛衣的敬重。
唐薛衣身軀一震,眼裡流露一股熾熱:“好,就叫血衣。”
他昂首,挺胸,看著三十六人,竹刀出鞘:“記住了,從此,你們就是血衣了。”
“黑衣飛卷,出刀飲血。”
刀光一閃,三十六根木頭,豎劈爆開,三十六人單膝而跪:
“赴湯蹈火,萬死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