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軒保持著如水平靜:“事情是你招惹出來的,如果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還帶著金剛子去天宇酒吧對付我,我跟你怕是八竿子打不著,如今金剛子死了,你傷了,我面臨嚴懲,都是你的緣故,你不抹平,誰來抹平?”
“你們死了人,傷了人,我也傷了數十名同伴,這筆賬應該就此了結。”
他把菜刀晃動一下:“如果你還要折騰下去,那隻能賭你我的命了。”
“還有五分鐘,我要回家了,中田君,你究竟什麼意思?”
此刻的葉子軒看上去鋒芒盡斂,露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沉凝,如平靜的海面中田春拳頭緊握了一下,他感覺斷腿開始像蛇齧一般的劇烈抽痛起來,中田春很想怒吼一聲,士可殺不可辱,寧死不屈對抗葉子軒的威壓,傳承武士道的精神。
只是沒有底線的中田春很早就知道,武士道精神就是一個渣,他早就對它嗤之以鼻,如果武士道精神真是國粹,當年戰敗的時候,天煌一家為什麼不自殺?皇宮中的一群人為什麼不剖腹?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中田春不會想要找死。
葉子軒沒有逼他,很平靜坐在床邊:“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中田春眸子閃爍了兩下,心想,反正周媛媛知道的這些東西,再說出來也不要緊,就當作是周媛媛洩露,自己犯不上為之遭受恥辱,丟掉性命,再說了,他現在堅強硬挺,結果只是讓自己多吃苦頭,誰看得見他強硬?又有什麼意義?
中田春清楚的知道,他的結局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因為利益交換,而安然無事,要麼,被葉子軒殘忍殺掉。
至於被人發現端倪,幸運解救,或者利用葉子軒的失誤,而逃脫生天,那都是小說的故事,電影裡的胡編亂造,在現實中發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中田春早已見識過葉子軒的霸道,就是外面的人全部沖進來,也不夠後者砍幾刀。
好漢不吃眼前虧。
最重要的一點,自己還有一絲翻盤機會,只是需要一個機會。
把這一切都想明白的中田春,立刻表現出前所未有配合,用豁達的語氣,說著迫不得已的話,臉上的真誠,足以感天動地,但同時,他心中的仇恨,並沒有因此消減,他不斷告誡自己,一定要找機會弄死葉子軒這混蛋,報這個大仇。
葉子軒像小學生一樣,安靜聆聽著中田春的敘說,期間漫不經心提出幾個問題,看似有意無意還帶點幼稚,可是回答過幾遍後,中田春全身冒出了一身冷汗,他儼然發現,葉子軒的問題環環相扣,如果自己敘說有水分,馬上可分辨。
“這小子,大大的陰險,大大的狡猾……”
中田春散去一切玩花樣念頭,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訴了葉子軒……
在葉子軒從中田春身上尋找破局之道時,葉家頂層花園的哨所,陽光明媚,山風發出輕柔的低吟,金黃的枯葉隨風飄飛,如巨大蝴蝶飛舞在天地之間,再加上金黃斑駁的陽光,遠遠看去,屹立山頂的哨所有著夢境一般魅力,宛如童話中的城堡。
此刻,哨所門口,屹立著葉建國、葉改革、葉愛武三兄妹,相比飛龍花園時的咄咄逼人,現在更多是畢恭畢敬。
他們沒有踏入書房,但目光全都落在搖椅上的老人。
老人手裡捧著一個茶壺,往嘴裡倒入一口開口:“葉宗最近怎樣?”
葉建國踏前一步:“早出晚歸,不再虛度,在發改委表現可圈可點。”
“很好!”
老人欣慰一笑,隨後又望向葉改革:“天蕩怎樣?”
葉改革也挺起胸膛,上前一步:“每晚都去大理寺,已破十八鐵人陣,六天後,他會跟枯花一戰。”
老人目光一轉:“戰國呢?”
葉愛武一臉恭敬:“呆在研究所的時間多了,從他身上,能夠感覺到久違的希望,還有戰意。”
老人大笑:“不錯,不錯,天龍回歸,葉家一掃萎靡,這是我想要的局面。”
“你們,有沒有按照我是吩咐,去飛龍花園興師問罪?”
搖椅上的老人眯起眼睛,盯著半空飄飛的枯葉:“天龍有什麼反應?”
“回老爺子的話,我們聽從你的安排,十四人一起去了飛龍花園,讓葉天龍他們感到內憂外患。”
葉建國恭敬出聲:“我們還毫不留情訓斥他一頓。”
葉改革附和一句:“他很憤怒。”
葉愛武點點頭:“他去砍中田春的手了。”
“很好。”
葉無鋒臉上的皺紋綻放開來,他的眼神仍然清澈銳利,盯著越卷越高漸漸變成一個黑點的枯葉:
“我就想看一看,這一條龍,他究竟能飛到多高,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