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那些人他還可以用濁氣來欺騙自己，而她，明明不受影響的，她明明可以施捨給他一些的，但是卻寧願扔掉也不救快餓死了的他。
“要聽實話嗎？”遊話問道。
“要！”鳳夜毫不猶豫地回答道，然而決心卻很快流失，他害怕聽到一個無論他怎麼努力，也無法彌補的答案，他緊張地看著遊話，像是等待宣判的犯人。
“因為如果答應了你，你的愛我會承擔不起。”
鳳夜如果是她的任務所需，那麼就是千斤重也要扛下，但是這次任務，並不需要攻略他，只需要讓他不滅門就好，她不會去承擔這種額外的責任。
畢竟如果她是那樣悲天憐憫的性格，那麼她早在輪回裡崩潰了。
鳳夜聽到，鳳目詫異地瞪大，他以為對方拒絕他，會是因為他身上的濁氣，或是因為鎮壓他的神君關系，更或者，他們之間有仇恨，萬萬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她沒有討厭自己，他有些歡喜，近乎卑微地祈求道：“我會努力剋制自己，而且，你有能控制住我的萬獸環不是嗎？你不用擔心承擔，你只要像對待他們那樣對待我就好。”
不，說謊，他是在說謊！
要是對方像對待那些男修般，利用完後就無情地拋掉，他一定會發瘋的。
遊話靜靜地看著他，就像看一個試圖欺瞞父母自己不會偷吃巧克力的孩子，她沒有說話，鳳夜卻感覺到被看穿了、被譴責了般。
他的心酸澀得厲害。
“ 你以為，我想這樣嗎？”他的聲音帶著脆弱和倔強，“從沒有人愛過我，我想要一個人全部的愛，這樣很過分嗎？”
“不過分，這是這個世界欠你的，但是這個人不會是我。”遊話微微一笑，眼裡帶著溫潤而又睿智的光澤，“不要放棄希望，總有一天你會得願以償。”
她來到這裡，已改變了這個世界原本的劇情。鳳夜可以不死，只要活著就意味著希望。
他其實並不愛自己，他只是太缺愛、太孤獨了，所以誰都可以，哪怕是那個覺得和他相處不如給種馬男洗腳的業務員。
“不，只有你可以。”鳳夜說道，帶著除去巫山不是雲的固執，“只要我讓你愛上我，那麼你就不會覺得是負擔了。”
他眼裡陰鬱得可怕，喃喃道：“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多餘的人，你只能看見我，那麼你一定會愛我、只能愛我。”
黑色濁氣開始聚集，如果不是萬獸環這件神器，早已蔓延整個臨仙城，將這裡的修士們都拖入地獄。
遊話拿出寶劍，直接將鳳夜打趴下，她眉心微蹙：“你非得讓我虐待你嗎？”
她向來不喜歡用這種方式去折磨別人，就算任務所需也竭力避免。但是鳳夜太病態了，她即使對他如此冷漠，他仍然要把她當為救贖。
殺他是殺不死的，只能用虐待的方式，讓他知道她和別人並沒有什麼不同。
“已經晚了，你這個時候再裝作和他們一樣，我已經不會信了。”鳳夜嘴角帶血，像是受傷的天鵝，即使受傷仍然優雅美麗，那流露出裡的脆弱讓人忍不住呵護。
遊話冷漠地將寶劍一揮，正對他的心髒，“如果我把你殺了會怎樣？”
感覺到對方是認真的，鳳夜靈魂都在哀嚎，她竟然想殺了自己！
鳳夜知道對方雖然殘忍，但是卻從不曾傷生，原來自己現在已經困擾對方到了這個地步嗎？
但是，這是不是也說明他對她而言是特殊的？
鳳夜微笑著閉上眼神，將羸弱的胸膛挺起往遊話寶劍上迎去，他堅定地說道：“我會涅槃重生，重新找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