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島東部。
幾息前,一道如彗星般的劍光轟然墜入,將地面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荒草萋萋中,自深坑中走出一位持劍青年。
此人著一身無塵白衣、白褲、白鞋、白襪,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臉上面無表情。他緩緩步出深坑,舉目四望,接著便認定一個方向,步履看似緩慢,實則快速的走了過去。
宮羽趕來時,溫如風正半彎著腰抓了一把土檢視,聽見聲音,他頭也不抬道:“今日的功課做完了?”
宮羽撇了撇嘴,傲然道:“自然做完了。”說著,她便湊過去跟著一同檢視,“怎麼樣,可有發現什麼?”
溫如風將手中的土灑下,臉上神情是宮羽從未見過的凝重。他抿了抿唇,緩緩道:“這個人很強,我仔細看過這周圍了,沒有發現一點靈氣殘留,說明這深坑乃是直接以肉身砸出來的。”
宮羽反駁道:“不對,我明明看到他是御劍來的。”
溫如風的神情更加凝重,“這才是我為什麼說他很強的原因。”他轉頭定定看向宮羽,認真道:“這是一個戰修。”
宮羽雙眸微顫,心中忽然有些恐慌。她也是修習戰修之道的,自然知道一名戰修是多麼的恐怖。她恍然間似乎預料到了什麼,忽然便轉身慌亂的跑向村子方向,“師父……”
溫如風亦是面色一變,當即召來青雲,伸手對宮羽道:“上來。”
宮羽想也不想,一把拉住溫如風的手,二人便在空中疾馳出去。
與此同時,白衣劍客已然一腳踏入了村口。一隻公雞從他面前趾高氣昂的走過,順便還在他一塵不染的鞋尖前留下一灘不可描述的穢物。
白衣劍客瞪著眼:“……”
公雞偏著腦袋看了他一眼,喔喔叫了兩聲,翅膀一振,扇起地面灰塵,然後邁著優雅的步伐離去。
白衣劍客嘴角抽了抽,默默收回了正準備踩下去的腳,甚至還後退了好幾步,站在村口外面,冷冷道:“謝放,出來!”
村子裡一派寂靜,彷彿裡面空無一人一般。
等了一會兒,見確實無人回應,白衣劍客又道:“謝放,不出來就屠村。”
還是無人應答。
白衣劍客的耐心終於用完,他抬腳便準備再次進入村中,但想了想又放棄,直接施展功法緩緩升至上空。看著山崖下一派寧靜的小山村,他微微皺了皺眉。
許多村民從屋子裡走出來,人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看著半空中的白衣劍客。
被這麼多雙眼睛盯著,白衣劍客似乎也覺得有些不舒服,他眼中閃過一絲不耐,對村民中看起來似乎像領頭的中年男子冷冷道:“叫謝放出來。”
中年男子原本便是這群村民的領頭者,聽了這白衣劍客的話,他緊緊捏住了手中的魚叉,聲音沙啞還帶著一絲顫抖,“我們這裡沒有叫謝放的人。”
白衣劍客冷哼一聲,“敬酒不吃吃罰酒!”話音剛落,也未見他有什麼動作,那中年男子身旁的一棵樹便齊根而倒,將所有人嚇得面如土色。
中年男子的腿輕輕顫抖起來,但他仍是強自鎮定,堅毅不屈的瞪著那白衣劍客,一字一字重重道:“這裡沒有你要找的謝放,請回吧。”
“不可能!”白衣劍客冷著臉,忽然一揮手,一道無形的劍氣自他指間飛出,眨眼間便聽得中年男子身旁的少年發出一聲慘叫,卻見那少年肩上赫然出現一條猙獰的傷口。
“啊,阿生,阿生你怎麼樣?”中年男子頓時慌了神,其他村民見此,也瑟縮著擠到一起,生怕下一個被選中的便是自己。
白衣劍客的目光在這些懼怕的目光中一一掃過,嚇得眾人大氣也不敢出。那中年男子抱著已經痛暈過去的少年,神情幾度掙扎,但最終仍是抱著兒子一言不發瞪著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