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宮煙柔分開後,宮羽也並未在外逗留,而是徑直回了謝老頭兒的院子。遠遠的便看見謝老頭兒站在門口,似在等她。
宮羽心中驀然一暖,莫名想起了母親。有時候她在想,或許自己揹著母親去找那些小孩子的麻煩,母親應該都是知道的,只是不想說出來而已。
走近了,謝老頭兒略顯蒼老的面容映入眼中,宮羽敏銳的覺察出了什麼,下意識裡停住了腳步。
謝老頭兒看著她,臉上沒什麼表情,“進來吧。”說著,便直接轉身回到院中。
宮羽皺了皺眉,緊跟著進去。
兩人都沒有說話,宮羽的心中忽然有些忐忑。從最開始對宮府的排斥,到後來母親離世,她不得不留在了宮府。而不知不覺,她已在宮府住了大半月,大部分時間卻是與這謝老頭兒待在一起,即便她嘴上總是打擊謝老頭兒,心中也不得不承認,她早已將之視為最親近之人。
回到屋裡,謝老頭兒背對她,還是沉默著沒有說話。宮羽看著他的背影,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怎……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沉默片刻後,謝老頭兒轉過身,垂頭看著宮羽,目光復雜,似有千言萬語想說,最終卻只是嘆了口氣,道:“你這孩子,怎麼一點也沉不住氣啊。”
宮羽眨了下眼睛,疑惑道:“你在說什麼?”
謝老頭兒搖著頭,嘆道:“我聽說你竟要與那宮少哀少爺比試資質。”
聽說是為了此事,宮羽鬆了口氣,一直緊繃的身體漸漸放鬆,見一旁的火爐還燒著,便伸出凍得通紅的小手懸在上空取暖。她漫不經心道:“不是聽說,確有此事。”
“你……你真是糊塗!”謝老頭兒一拂袖,湊到宮羽面前痛心疾首道:“你可知這宮少哀的父母是誰?”
宮羽知道謝老頭兒想說什麼,修行資質與父母血脈有著極大的關係,這宮少哀的父母定然來歷極大,不然謝老頭兒不會顯得這麼焦急。
宮羽看了謝老頭兒一眼,“他父母是誰我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頓了頓她又笑了起來,“當然,如果你真的擔心,不妨想想我那便宜爹是誰。”
謝老頭兒面色一變,剛要說話,宮羽卻不給他機會,一面提起水壺給自己泡了杯茶,一面淡然道:“雖然不想承認,但誰叫我姓宮,誰叫我身上流著他的血?”她認真的看向謝老頭兒,“若真要論血脈,我這嫡親一族的宮氏血脈,應該不會比一個旁支差吧。”
“再者,若是我連這點自信都沒有,將來怎麼踏上修行大道之路?”
“好了,今天我累了,要去睡了。晚飯叫我。”
這件事情似乎並未對宮羽造成多大的影響,但這個賭約很快便在宮府中流傳開來,幾乎整個宮府之人都知道,有一個小女孩要與宮少哀比修行資質。
“……要我說,就是這個叫宮九的小丫頭自不量力。人家宮少哀少爺的父親母親那可都是當年名動天下的大修士,宮少哀少爺出生時亦是仙光漫漫、祥瑞滿天。此後更是三歲成詩,五歲成文,人人都贊他乃是仙君下凡。這等資質,豈是她一個小小的丫頭片子可以比擬的。”
午飯過後,閒著無聊的下人們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閒談。也不知誰人挑起此事,大家夥兒便你一言我一語說了起來。
一人道:“這個宮九我也是見過的,看起來挺清秀白淨的一個小姑娘,那心思卻是乖戾得很,一言不合就翻臉,也不知道一個小姑娘哪裡來的那麼一張利嘴。”
又一人道:“你還別說,這小姑娘也挺聰明的,就是這聰明沒有用對地方。我聽說她才進府時將五小姐給打了,氣得老爺罰了她三大板子。聽說去刑律堂的路上,她可是將老爺罵了一路呢。”
“這姑娘膽子也忒大了吧,居然連老爺都敢辱罵。”又有人驚奇道。
之前說話那人便不屑道:“這有什麼。這姑娘膽大包天,但身份來頭卻也有些神秘。”他壓低聲音,“聽說,她是咱們老爺的私生女,不然怎麼能姓宮呢?”
“聽你這麼一說,我也聽一個在老爺屋裡伺候的丫鬟說過,當時這姑娘的母親帶著一塊玉佩來找咱們老爺,老爺親口向夫人承認過,這姑娘就是宮府的九小姐。但是夫人一直不願將她認回,因此此刻只養在下院之中。”
“若是你說得不錯,這姑娘乃是咱們老爺的私生女,那麼這修行資質卻也是說不準了。”
一行人口若懸河,唾沫橫飛,眉飛色舞,比突然得到千兩銀子還要興奮。
而此時,宮府分支的幾位長輩正坐於一處閒談。其中一人生得儒雅方正,面容清雋,眸正神清,看起來便是一副正直磊落的模樣。他手指輕輕摸著唇上的淺須,微微笑道:“有意思、有意思,這個叫宮九的女孩兒將來必成大器。”
坐於他對面的乃是一個大腹便便,面容親切的中年男子。聽了此話,眼睛驟然一亮,“怎麼,清輝老弟這是又動了收徒的心思?”
宮清輝聽了連忙擺擺手,失笑道:“源思兄說笑了,這女孩兒可是無道兄的女兒,小弟我縱是惜才,也不敢與無道兄搶女兒啊。”
宮源思笑得見牙不見眼,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隻發脹的白麵饅頭,圓滾滾的,煞是可笑。他壓低聲音笑道:“愚兄可不相信你這麼老實,當年那個怪胎原本也是無道大兄先看上的,後來不也還是被你騙走了麼。再者說,此次要與這小姑娘打賭的,可是你那個寶貝兒子,我就不相信你沒有動心思。”
被揭了黑歷史的宮清輝只得苦笑著擺手,另一個留著三縷美須,顯得仙風道骨的清瘦道人此刻也笑了起來,“說到那怪胎,不知現如今怎麼樣了?”
宮清輝道:“餘生自然是好的,如今已是靈動七重修為了。”
宮源思道:“咱們好不容易聚一次,你怎麼沒將這小傢伙一起帶來?”
宮清輝苦笑道:“快別說了。我原本也是這麼打算的,可是誰知這小子一聽說要來京都,便說要給他輕舞妹妹備什麼禮物,這一走就走了大半月也不見人影。眼看著族學將近,我只得先帶著少哀先來了。”
正說著,有下人稟道族學開放典禮已備好,宮清輝便道:“既然如此,咱們便去瞧瞧這一趟族中子弟的資質吧。”
三人於是相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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