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呆呆坐在凳子上,固執的望著星星的綿延,蘇綿綿心內格外不好受,自從綿延回來,好似老了幾歲,整個人萎靡了許多。
“哥…”蘇綿綿有些忐忑的想要走到蘇綿延身邊坐下,但又並不敢,腳伸出去又默默的收回來了,再猶豫著要不要伸出去。
蘇綿延發覺身邊蘇綿綿的動作,苦笑道:“你許久沒有叫過我哥了。”
蘇綿綿索性坦蕩的在蘇綿延身邊坐下:“叫你哥實在別扭的,還不如直呼大名。”
“那怎麼今天又叫了?”
“我錯了。”蘇綿綿索性直奔主題:“當時岑懷文找我時,說岑府想要臉面,岑懷瑾也並不想成親,可岑懷瑾已到了成親年紀。若是不成親,明年殿試若成狀元,必定會被指婚。朝中勢力紛雜,人心複雜錯亂,他不想岑懷瑾連娶妻的事也不能由己。也不欲岑懷瑾被人詬病,終身不娶,便請我定要同他成親。他有辦法讓我不必成親,不必囿於一紙婚約,我應下來逃婚便好,他會給我足夠的盤纏。其他的事他處理,剩下的…便是我什麼都不能和你說。”
蘇綿綿心裡忐忑的偷偷看向蘇綿延的臉色,看著蘇綿延彷彿沒有聽到一般,心裡緊繃起來,正想要說什麼,正見蘇綿延點了點頭,面色如常道:“我知道的。”
“那你…”
“綿綿啊…我這個哥哥是不是當的很失職?”蘇綿延望著蘇綿綿認真的笑著問道:“當我想明白了其中的事情的時候,我很傷心,我在想,是不是我錯的很不夠,做錯了,才會讓你在這種關鍵時刻選擇相信一個陌生人,而不是你的血緣至親。”
“不是的,哥…”
“你寧願一走了之,也不願同我仔細商議,綿綿,你到底是怎麼想你的人生呢。”
“綿延,我...”
“綿綿,有什麼你可以和我說的,你不想要成親,我養你一輩子又有什麼呢,可綿綿,你怎麼不信我呢。”
看著蘇綿延深入眼底,濃重的悲傷,語氣中的自我懷疑的不肯定,蘇綿綿也被悲傷席捲。
“對不起,哥。”
“我原本是那樣想的。”蘇綿延嘴角勾起淺淡的笑意,恍若是和蘇綿綿開了個玩笑而已:“可我突然想起來岑懷瑾說的話,想起你想著出去玩兒,總被我遏制,甚至明令禁止你外出。你明明嚮往不同的風光地貌,但我連莊門都不準你出去,何況是出門遠遊了。”
“綿延…”
“岑懷瑾說的對,我這種人腦袋迂腐不堪,總想著什麼女則女戒,卻不想過你也是活生生的人啊,日日困在方寸之間,怎麼受得了。”
“你也是為了我好……”蘇綿綿急切的想要為蘇綿延辯解。
“綿綿,你沒做錯什麼的。”蘇綿延溫柔的對著蘇綿綿笑著,笑的蘇綿綿心內格外不是滋味,幾乎要落淚了。
蘇綿延恍若無事的抬頭望向天空,笑道:“你看星星,多好看。”
順著蘇綿延的目光望向天空,烏雲遮月,微光浮塵,蘇綿綿並不能清楚的分辨,仍是應聲附和著真好。
“岑懷瑾…也喜歡看星星…”
聽見綿延語氣中的悲涼,蘇綿綿雙手託著下巴看著星星,努力的向上看著,眨著眼睛,遏制著眼眶中的淚水滾落下來,會勾起蘇綿延的傷心。
蘇綿延再難以遏制心內的委屈,淚水肆虐滾落,宛若滂沱大雨卻無人知曉。
岑懷瑾說的對,他似乎從來並不關心綿綿真正的在想什麼,他總覺得綿綿應該被人保護起來,保護的嚴嚴實實,卻忘記綿綿也是個人,也有自己的想法,而她的那些想法,總是被他忽略掉了,忘記了綿綿所有的訴求。
綿綿不顧一切的一走了之,雖是任性,但若是將心比心,不是不能夠理解。
父母逝世後,他著實過了一段艱辛日子,幸而莊內僕役心善,未曾升起過奴大欺主的事情,一直相互扶持才能走到現在。
算起來,誰都不曾做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