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梵點頭：“這裡安靜，我剛背完臺詞。”
常素想了想：“不如我們來對戲吧。”她的記憶力很強，臺詞也背得差不多了，有配戲的人總能更快找到感覺。
葉梵怔了一下，應聲道：“好。”
“就這一份吧。”常素伸出手指，輕輕地搭在劇本封面上，指著“姐妹牢獄對峙”。
她們兩人都看過劇本，這是節目給的幾個劇本裡最難的一場戲。
曾經一起長大的好姐妹阿蘇和程琴，因為立場不同，阿蘇成了漢奸，程琴成了中共地下黨。
間諜程琴被捕，審問她的人就是曾經的好姐妹阿蘇。
常素和葉梵選定了角色，每個人把臺詞再過了一遍。
常素演的是漢奸阿蘇，葉梵演的是間諜程琴。她們放下劇本，對戲正式開始。
兩個演員快速入戲，她們彷彿來到了那個民國時期的舊上海。
光線黯淡，幽氣森森，四周沉浸在一片幽暗的深夜裡。
葉梵坐在牢房中間，她低著頭，身子微微彎曲著，似乎因為長時間的審訊而身心俱疲。
常素慢悠悠地走了進來，唸了一個名字：“程琴。”
葉梵忽的抬起頭，目光有些淩厲地掃了常素一眼：“是你？”
常素一邊走向葉梵，一邊笑道：“你啊，嘴巴太硬，什麼都不交代，上頭只能派我來看看了。”
葉梵冷笑了一聲，身體甚至笑得有些顫抖。她的視線望著牆面，看也不看常素，好像完全不屑的樣子。
常素猛地抓住了葉梵的下巴，傾身下來，盯著她的眼睛。
“程琴，看著我。”常素狠狠地說，“不要像從前那樣，你的身份已經敗露，還能高高在上嗎？”
葉梵的下巴高仰著，表情因為動作而帶著扭曲的猙獰感，但背脊卻依舊挺直，正氣和傲骨絲毫沒有少掉半分。
葉梵微微啟唇，柔軟的聲線裡卻略帶著無奈：“阿蘇啊。”
常素驀地怔了一怔，從小到大，這樣的聲線已經聽了無數次。
但常素很快回過神來，知道自己不能被葉梵擾亂心神，這是戰術。
葉梵是間諜，接受過無數訓練。她們立場截然不同，面前的這個人早就不是一起長大的姐妹了。
“你背後的人到底是誰？”常素眼睛一眯，“重慶方面還是延安方面？”
葉梵知道常素已經識破她的偽裝，雙唇緊抿，半句話都不說。
她的嘴唇已經發白，但表情卻依舊堅毅，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住，情緒隱忍至極。
常素：“程琴，你以為你的信仰能留住你的命嗎？”
葉梵垂眸，沒有說話。
“那我就把話挑明瞭。”常素冷笑，“中統、軍統還是地下黨？”
“你只要告訴我，你的背景，還有那條情報。”她說，“我就放你一命，這個交易是不是很劃算？”
“這條情報只有我一個人知道。”葉梵面上忽的浮起笑意，“我死了，這個情報就爛在這座地牢裡了。”
“沒有人能從我嘴裡撬出一個字。”
葉梵盯著常素的眼睛，目光清毅，卻沒有一點懼怕。她在這裡一無所有，只有對信仰的堅持。
兩個人對峙結束。
陰冷的牢房裡，只剩下冷風陣陣。
過了一會。
常素和葉梵才緩過神來，她們看向對方，相視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