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敬書抱著那盆花回醫院,這小花也能長那麼大,倒也挺神奇的。
想著鮮花會讓人開心點,顏敬書就把花抱到了病房去,剛進屋,就聞到了撲鼻而來的血腥味兒。
顏敬書看著地上的那攤血,瞬間有了不好的預感,隨手把花放在桌上,就跑去了護士站。
剛好看見桃子迎面過來:“桃子!白鷺呢?24床人上哪兒去了?”
桃子滿手是血,說:“飛雁,他割腕了,剛送搶救室!”
“割腕?我去看看!”顏敬書飛奔著出去,桃子在身後喊:“一樓左邊,餘主任在呢!”
“知道了!”
顏敬書趕到的時候,白鷺的傷口已經縫合了。
餘歸看她跑得氣喘吁吁,便開口跟她說:“他沒事,發現的及時,沒傷到神經。”
“他,為什麼?”顏敬書問。
餘歸在病歷本上劃拉幾筆:“等他醒了問他吧。”
一邊的蘭姐跟他說:“那個燒傷的可能要不行了,icu喊我們。”
餘歸把手上的手套摘下,團了一團扔進回收箱:“去看看。”
餘歸到icu的時候病人已經出現了急性腎衰竭,急性肝壞死,多半是無力迴天,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餘歸看著旁邊的專家,幾乎動作一致的搖搖頭。
餘歸說:“蘭姐,家屬在外面嗎?”
“應該在吧。”
餘歸走到外面,病人妻子跑過來:“醫生,怎麼樣?”
餘歸看著女人疲憊的面容,說道:“病人送來時就已經低血容性休克,突然出現急性腎衰竭,急性肝壞死,伴有大面積感染,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我們盡力了。”
“盡力了?盡力了什麼意思?救不回來了?”
餘歸點點頭:“90的面板腐蝕壞死,感染很嚴重,器官衰竭無法逆轉,繼續治療是沒有意義的,所以需要和家屬溝通一下意見。”
女人先是一愣,緊緊抓著餘歸的胳膊:“你到底是不是醫生啊?怎麼能說這種話呢?你救他啊!我們剛結婚三個月啊!”
餘歸被她拽到搖晃,蘭姐扶著她:“女士,別這樣好嗎?”
“你們這裡不是有全國最好的燒傷科嗎?你們救他啊!為什麼不救他!”女人情緒越發激動,拉拽也變成廝打。
餘歸沒有躲,更沒有反抗,直到大家把他從中拉出來,他手臂上的血慢慢流下,滴落在地上。
女人坐在地上痛哭,蘭姐蹲下來安撫道:“女士,我們也是在向家屬徵求意見。”
餘歸開口道:“病人入院起就進行了處理治療,全國頂尖的燒傷專家、重症專家全面會診,進行了積極救治,抱歉,很遺憾。”
早上的太陽已經照進走廊,落在那女人的臉上,昨天早上餘歸還在和家屬說,過幾天才能見到病人。
餘歸的電話又響了起來,是葡萄:“城南高架橋車禍,八人,有孕婦,兩分鐘後到,額,已經到了……”
“知道了,馬上來。”
餘歸結束通話電話,跟吳天宇說:“處理完下樓找我。”
“明白。”
生命有的時候就是很殘酷,並不給你喘息的機會。
餘歸跑到電梯口,一堆人圍在那裡,便從樓梯跑了下去。他發覺自己的胳膊在隱隱作痛,並沒有多想,順手在護士站拿了半卷紗布,在胳膊上隨便纏了幾下,血才止住。
葡萄迎過來:“餘主任,三個輕傷骨折,兩個臟器破裂,兩個頭部受傷昏迷,孕婦在裡面,張醫生在。這邊兒。”
餘歸跟過去,患者已經昏迷了,心跳呼吸都很弱,瞳孔不等大,對光的反應也很遲鈍:“做個加急ct。”
“實習醫生呢?!都杵著幹嘛呢?!”餘歸一聲吆喝:“一人一個跟床聽見沒有?!”
餘歸拉開隔簾,靠近才發現床上的病人胸口插了根筆。
病人的意識也不清楚,餘歸說:“x光拍了嗎?ct呢?”
“x光機馬上來,ct已經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