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著急？”
流雲白衝她挑了挑眉。
“我是寧王府的丫鬟，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雲珍道。
“喂——”
就在她轉身的時候，流雲白開口，“我有點好奇，你為什麼不把那蘇家小姐的事，告訴你家少爺？在我印象裡，他對你極好。你要是說了，他肯定會幫你討回公道。”
雲珍停下來，背對著流雲白，片刻後，才道：“少爺生性純善，我不想讓他攪合進這些事情裡。”
“生性純善？”
流雲白聽後，不知怎麼地臉上浮起幾分譏諷，“這世上，哪有什麼真正純善的人？況且他的身份，從出生起，就註定了要經歷陰謀、算計、背叛、誘惑，就算是再純善的人，最後也會從雲端跌落地獄，成為被慾望和野心主宰的狂徒！”
流雲白看著她繃勁的背，輕笑一聲道：“所以，你剛才的回答，其實是在敷衍我吧。你真正沒有告訴他的原因，是因為你害怕吧。害怕當他知道真相，當他了解到一個真正的你，眼睛裡會露出憎恨，會覺得噁心，會疏遠……”
“住口！你給我住口！”
雲珍再也忍不住，捏緊拳頭轉過身，眼神憤怒而又壓抑地盯著他，“你少自以為是了！你以後，你很聰明，就能看穿這世間所有的事？看穿每個人的心？你不過是個心內陰暗又自卑的人，就像是見不得光的老鼠，只會偷偷躲在暗處謀劃！你自以為很了不起，可以操縱人心，可實際上，你才是你那個最可憐的！”
雲珍說完，不去管流雲白變得如何冰冷的眼睛，直接轉身拉開面前的門，抬腳離開。在即將跨出門口的時候，她停下來，背對著流雲白，壓著聲音道：“你真的以為，他沒看過我的真面目嗎？”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茶樓。
雲珍離開後，鴉殺從屏風後轉出來。
“主人，讓我去殺了她！”鴉殺皺眉道。
“不用了！”
流雲白松開手，手裡的茶杯碎成在他的掌心，劃出一道道醜陋的血痕。鴉殺見了，驚呼一聲，就要過來幫他上藥，卻被他抬手阻止。
流雲白低頭看著從掌心流出來的血，那雙永遠泛著瀲灩湖光的桃花眼，此刻卻有些恍惚，帶著幾分自嘲，幾分黯然：“她說的，又何嘗沒錯呢？我就是那陰暗的、見不得光的老鼠，只能偷偷躲起來……”
“主人，您別說了！”
鴉殺向來感情遲鈍，但是看到此時的流雲白，卻讓她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您是這天底下最應該站在陽光下的人，再沒有人比您更適合！”
流雲白眼睛裡的光，閃爍了一下，然後變得冷漠無情：“是，你說的沒錯……通知夫人，計劃提前。”
……
雲珍從茶樓裡衝出來，一頭扎進對面無人的小巷子，雙手緊緊地捏成拳頭。
其實，流雲白說的也沒錯！她的確是害怕！害怕趙煦知道真相。但她更害怕的是，當趙煦知道真相後，選擇的不是她。
她害怕，會被放棄。
再者，她也不想逼趙煦在她跟蘇側妃、蘇青鸞之間做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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