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沉思之中的王耀，幾乎一晚上沒閤眼。
看著鏡中的自己，因為熬夜的緣故，眼白上已經佈滿了血絲，王耀對著鏡子使勁攥了攥拳頭，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這才猛地提起包向公司趕去。
寫字樓入口處，保安幫忙測量體溫之後，王耀乘坐電梯來到公司門口又測量了一遍體溫，接著從值班人員手中接過免洗消毒液洗過手之後，才順利走進辦公區。
看著諾大的辦公室，明晃晃的燈光有些刺眼，王耀第一次如此認真地打量這片寸土寸金的地方。
液晶大螢幕上不斷跳動著實時的業績播報、辦公桌上堆放著幾十公分高的報告材料、更衣室裡一件緊挨著一件的西裝、廊道里有專人精心護理的綠植，以及休息區的冰箱和咖啡機等等等等，都是如此地既熟悉又陌生！
隨著王耀緩慢而又沉重的步伐，這一切，似乎都在今天的這一刻定格在了王耀的腦海之中。
從王耀的工位到錢明昊的辦公室不過一百米左右的距離，此刻卻讓人覺得是如此的遙遠！
輕輕地敲了三下門，王耀心裡有些希望錢明昊人不在辦公室裡才好。
“請進”，一個沙啞的中年男子的聲音從房間內傳了出來。
聽到聲音王耀心裡一顫，在門口略微定了定神之後才推門而入。
錢明昊眼神很犀利，他似乎一眼就能看透人的心思，掐滅了手中的半截菸頭，指了指他對面的沙發道：“坐下說，一大早找我有啥事？”
“領導，我還真有事找您，現在因為疫情的緣故，我老婆天天泡在社群裡比咱們工作還忙，我閨女呢在家上網課也無人照顧，而我只身來北京也有兩年半了，她娘倆在家的確很不容易，所以我打算辭職，趁這個節骨眼上回老家去發展！”王耀聲量不高，卻單刀直入地道明瞭來意。
因為平時倆人的私交關係一直不錯，所以王耀也沒打算繞彎子。
“啊，你小子這個決定可是夠突然的，這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啦！但是你這個想法我可以理解，拋家舍業地的確很不容易。”錢明昊有些驚訝地說道。
語氣一頓之後，錢明昊又重新點燃了一支香菸，在嘴裡猛抽了兩口，接著開口說道：“今年咱部門準備新增一個客戶分析處，春節前我剛向人力資源辦公室遞交了申請，本來我心目中是想讓你來做處長的，只不過這個處辦公室一直還沒有批覆下來，所以就沒先跟你提！”
回想這兩年半的工作經歷，錢明昊雖然對自己是最兇的，但也是對自己最好的，也是自己最不捨得的良師益友。
“謝謝領導信任，恐怕我要讓您失望了！”王耀的聲音有些哽咽。
“你先彆著急做決定，就算辦公室最後沒批覆下來，你如果在總公司再堅持個兩三年，等下面的分支機構有了合適的機會，你回去做個老總多好！所以，我建議你還是再多考慮考慮。”錢明昊語重心長地補充道。
錢明昊的神情很真摯，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欣賞王耀。
王耀心裡很是感動，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好先說：“謝謝錢總，我先仔細考慮一下，然後再過來找您！”
輕輕地掩上房門，王耀走出錢總辦公室，心裡又多了一層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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