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胖和尚坐的像個彌勒,和玉星辰的“怎麼放腿都難受“,天祿席地而坐也非常優雅,一頭金發在山風裡微微浮動,讓他整個人都像屈尊紆貴降臨凡塵的尊者。
他聽見玉星辰這句幾乎可以稱為“嘟囔”的疑問,眼神兒飄了過來:“你怕什麼?”
玉星辰覺得自己頗有一種認慫被拆穿的惱羞成怒,然而想想自己在天祿面前認慫也不是頭一次了,幹脆破罐子破摔:“萬一再有哭唧唧的女鬼來找我怎麼辦?”
這句話還沒得到天祿的回應,倒是胖和尚很感興趣的湊了過來。
“怎麼?小玉啊,你還做噩夢?”胖和尚眼神兒有一種和藹的亮晶晶,“不應該啊,貔貅那種日天日地的護身符都鎮不住這鬼?!這鬼什麼來頭?”
玉星辰:“……”
“日天日地”的貔貅是你旁邊兒這尊大神,至於那“鬼”,是不才在下的親媽和這尊大神的養母,幹兒子就算造反,也真鎮不住……
玉星辰強忍著糊這“二師兄”一臉的沖動,然而當著去世的人毆打她的“未亡人”,玉星辰也真幹不出這事兒,她心裡各種心思糾結成了臉上一團古怪的表情。
倒是天祿一方端莊八面不動,施施然站起身來,十分貴族地撣了撣自己身上的土,又把玉星辰扶了起來,這才轉向慧明道:“陳公子有疑心也正常,畢竟荒山野嶺更兼人言可畏,天色晚了,陳公子回h市也不便,不如與我們一起在我家暫住一晚,明天一道乘車回去,有照應。”
慧明的表情頓時精彩極了,不知是不是真的想起了各種猛鬼傳說。
玉星辰在一邊兒露出了一個“活該”的笑容。
安管家彷彿終於報了方才被胖和尚“陳公子”編排主家的一箭之仇,聽他家少爺發話,立刻順坡下驢的表示,客房都是現成的,廚房原本就準備安排素齋,又扛出了殷家老爺還在時招待陳家老爺子的典故,把慧明所有的藉口和退路都堵死了。
慧明叫天不應,只好嘬著牙花子表示同意暫住。
安管家得了這句,終於露出了一副“正中下懷“的表情,玉星辰覺得,如果有人堂而皇之的公報私仇並且還得了逞,簡直可以把安管家這個表情複制黏貼在臉上當做標誌。
安管家說得開心,但到底還有一堆東西要準備,慧明同意了借住,但他自己也是開了車的。
最終一行人決定兵分兩路,安管家回去打頭陣,天祿和玉星辰坐慧明的車一道兒去老宅,給慧明指路的同時,陪他聊天解悶兒。
安管家走的倒是很歡快。
慧明將墳前的貢品收了收,點心放進了自己帶的布兜子裡,水果兒就地拆了,香蕉掰開,分給玉星辰和天祿一人一個。
天祿看著那香蕉皺了皺眉,卻在玉星辰“給個面子“的目光下勉為其難接了過來,玉星辰受她家母上大人薰陶,熟知這一套流程,幹瞪眼站著不好意思,看慧明收拾地笨手笨腳,便幫著慧明一塊兒收拾起來。
天祿少爺風範毫不沾手,香蕉拿在他手裡,也不像要吃的意思。
慧明自來熟地指使與星辰的時候,他便自成一派地瞧起周圍的風景。
殷家想必從很早就是當地大戶,畢竟“玉脈“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誰家找到這麼一個,就相當於得了一個簡直連城的金礦,坐吃山空也夠不肖子孫對付到下輩子。
因此殷家這片山頭十分的大,以天祿的眼光來看,以前確實也是個寶地,他若是自主選擇沉睡,這裡勉強都能算個合適的地方。
可是他心裡也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這地方的風水確實早就不同往日,甚至有怨靈棲息、怨氣橫生的趨勢。
這樣的地方,風水到底是怎麼出的問題?
玉星辰和慧明正雞零狗碎地忙碌著,卻在只有天祿抬頭才能看到的山那一側,有一個人影從在山頂一閃,轉眼就不見了。
天祿皺眉,抬步就要去追。
玉星辰正把手裡的東西丟給慧明,一抬頭就看見天祿的表情。
“怎麼了?”她看著天祿,“你去哪?”
天祿低頭看看她,又看看空無一人的山麓,皺皺眉道:“沒什麼,我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