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進嘿嘿笑:“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有直覺,這個盤子恐怕是個突破口兒,我已經把指紋送過去讓人比對了,馬上就能出結果。”
好像是專門兒為了給他提面子,他話音剛落,一個小刑警就跑了過來,遞給他一打兒檔案:“趙哥,指紋比對結果出來了,還真是咱們一個‘熟人’。“
趙進聞言接過來翻了翻,看到結果眼神兒亮了一亮,直接指給了程昊看:“老大,我這算不算立功了。”
程昊看了一眼,鑒定結果上兩個加粗的字寫著,孫毅。
就在孫毅被人從看守所叫醒進行新一輪兒的提審時,幾乎同一時間,玉星辰又做夢了。
昨天程昊帶了人走,慧明也回了自己家,玉星辰回到自己的小屋,折騰半宿才睡著。
這次的夢比以往平和安寧了許多,青灰黑白的片段裡,疑是故人來。
老太太慈眉善目地笑了一笑,大門無風自開,她的身形似乎是在玉星辰租住的小屋門外,顫顫巍巍的身影有幾分佝僂,神色倒是一如既往地可親和藹。
“小玉啊。”她說著,“我來看看你。”
玉星辰在夢裡完全忘記了這已經是個去了的人,下意識地想把王奶奶讓進來,卻被老太太制止了。
她站在門外,有幾分畏懼的朝屋裡看了看,搖了搖頭:“不用了小玉,你這屋子我進不去。”
玉星辰一愣,回頭打量著自己這間莫名失卻了許多光線的屋子,看到窗簾處的時候,發現一個青年站在那裡。青年雙手抱臂,揹著昏暗的光影,露出衣袖上繁複華麗的紋路,玉星辰看不清他的臉,可是她知道,那是殷天祿。
殷天祿不言不語,也不像往常那樣一出場就忙著金光萬丈,只是站在原地,彷彿監視。
“不進去坐了,老婆子受人所託,來說些事,說完了就走。”老太太顯然也看到了來者不善的青年,只是嘆了口氣,“小玉,有人讓我來告訴你,小心那水裡,那水裡有東西……”
玉星辰朝前一步,一句“是什麼”還沒問出口,眼前昏暗的房間和慈祥的老人都模糊了,所有的畫面突然如水的漩渦一般暈眩著遠去,玉星辰一驚,感覺自己如同沉進了深深的水底,整個人彷彿失重下墜一般,隨後就是猛然驚醒。
她整個人彈起來,這才發現自己還在臥室裡,房門緊閉,從無有人來訪的跡象,金首紅背的貔貅靜靜地趴在枕頭旁,彷彿安然注視著窗簾後透來熹微的一抹晨光。
到底又是夢境。
玉星辰把手指插、進頭發裡揉了一揉,仔細回憶了一下兒方才的夢境,對於那所謂“水裡的東西”她暫時沒什麼感觸,唯一的感覺就是,最近遇見的鬼似乎越來越好脾氣了。
“不是她好脾氣。”殷天祿的聲音陡然出現在玉星辰的腦海裡,“她受了恩惠,只能做忠人之事。”
玉星辰短暫地忘記了昨天與他鬧得那一場別扭,愣了一愣:“什麼恩惠?”
枕頭邊的玉石貔貅自動彈到了她的掌心裡。
“她是被鬼捉去的替身。”殷天祿有些甕聲甕氣,“如果沒有人搭救,她的靈魂只會永遠地重複死前的經歷,除非墮入惡鬼道,去害他人性命——她是佛教徒,估計是不肯的。”
玉星辰陡然想起他昨天晚上突然說起的“替身鬼”一事,沒頭沒尾,她也沒得到機會問個明白,如今又想起來,恰好連著昨天那一場埋怨一起回憶了起來。
玉星辰不是個氣性大的人,過去的氣憤轉頭就忘了,如今再想埋怨,到底過了那點兒脾氣,倒是對“替身”更感興趣一點:“那你是知道誰害了王奶奶的性命?”
她倒是不計較了,殷天祿卻“哼”了一聲,不知道鬧了什麼脾氣,只不過沒等玉星辰明白過來,便接了她的話說下去:“她已經告訴你了,是水。”
玉星辰一愣。
“水含天地至柔至陰之氣,可使鬼魅寄居其間。”他頓了頓,“記得昨天下午那場暴雨嗎?她兒子用布裹了那要命的貢盤回來,所以倖免於難,而她直接用手去摸,所以暴心而亡……待她女兒再將此物偷走之時,水跡已經幹涸,所以被水鬼兇氣所殺的,只有那老嫗一人。”
玉星辰聽得遍體生寒,從沒想過最普通最常見的雨水裡也能蘊藏這樣兇險的殺機,她兀自消化了一會兒,才緩過來:“那又是誰救了王奶奶的靈魂……還讓她來給我,呃,報信。”
“不知道。”這次殷天祿回答的飛快,倒讓玉星辰愣了愣。
他沉默了一瞬間,卻又補充了一句:“聽她的話,她不會害你。”
這是說王奶奶?
玉星辰覺得這句話裡有哪裡別扭,琢磨了一下兒卻沒琢磨出個所以然,手機鈴聲選在這個時候突然打斷了她的思路,在這晨光熹微的早晨鍥而不捨的響了起來。
很少有人這麼早就打電話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