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祿這次卻大發慈悲地給她解了惑:“因為她讓我覺得很生氣。”
玉星辰:“……”
……這又是什麼奇葩的理由?
殷天祿又不開口了。
玉星辰整個人都無奈了,她把擦手的紙團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準備按照大神的指示,回身去找程昊和宋希,就在這時候,她突然意識到,殷天祿不說話的原因,是因為外面有人——衛生間的門一開一關,走進來一個穿著小禮服的年輕女子。
她相貌文秀卻面無表情,看起來不超過三十歲,一舉一動之間都帶著一股目中無人的傲氣,玉星辰就站在她身邊兒,而她卻全然拿這個大活人當空氣,彷彿此處本來就沒有這麼一個人似得。
玉星辰看了她半晌,怎麼看怎麼覺得她眼熟,然而還沒等玉星辰想起來在哪兒見過她,女子卻已經擦幹淨了手,轉身朝門外去了。
兩個人擦肩而過的一瞬間,玉星辰終於想起來看此人臉熟的原因——這竟然是那日在飛來峰下千裡堤上,險些把孩子扔到湖裡去的那位年輕媽媽。
也無怪乎玉星辰沒認出來,她穿著禮服挽著頭發的大家閨秀模樣,與玉星辰記憶裡那個險些失去孩子而驚慌失措的形象判若兩人。
玉星辰追在她身後不大不小地“哎”了一聲,那女子根本不會覺得玉星辰是在叫她,置若罔聞,已經關上門出去了。
玉星辰心說算了,其實叫住人家也沒有什麼話想說,她這麼想著,自己也推開門準備回座位。
餐廳是民宅改建,要回到玉星辰他們所在的座位,要繞過幾個包廂迴廊,玉星辰憑著記憶朝著來時的路走,走到一處包廂前,發現這間包廂的門是虛掩的。
玉星辰下意識朝裡看了一眼,就這一眼,讓她心突地一跳。
倒不是她再次看見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只是有點兒細思極恐。
包廂裡的場景很簡單——有一個嬰兒車,還有一男一女兩個成年人,那位西裝革履的男士正在為女士披上外套,舉止親密,看起來像是尋常帶孩子出來用餐的夫妻。
女子便是方才玉星辰在衛生間碰見的那個年輕女子,可是為她披外套的“丈夫”玉星辰竟然也認識——那是她的頂頭大老闆,劉日新!
玉星辰心裡猛地跳開了,像是無意間撞破了什麼不該被他知道的秘密,好幾個且驚且疑的念頭在她心裡上躥下跳。
她再不敢多留,快速奔回了座位。
程昊和宋希兩個人似乎在說著什麼,看宋希的表情,這似乎不是什麼愉快的交談,只有程昊依舊如常,還替她遞過了手邊的現磨胡椒,看到玉星辰一路回來,兩個人默契地閉了嘴,雙雙抬起頭看她。
玉星辰卻無暇顧及兩個人之間微妙的氣氛,她一屁股坐在宋希旁邊,直愣愣地看著程昊。
“程警官,你剛才問我,說想知道我跟死者李瑤有什麼關聯,不然她不會這樣纏上我……我現在大概知道了。”玉星辰悄悄打量著自己的來路,一邊壓低了聲音看向宋希,“希姐,記得咱們那天去雲林寺時我見義勇為來著麼……我當時救下的那個孩子,他媽媽,可能是劉總的小三……我剛才去衛生間時,看到他們了。”
宋希明顯地愣了一愣,慢了半拍,才吐出兩個字:“什麼?!”
程昊比宋希反應快了好幾步,宋希剛消化了這複雜的資訊量並弄懂其間的因果關系時,程昊已經拿起藍芽耳機和對面的人通話了:“訊息沒錯……是的我已經堵到了,目標和劉日新一起出現在一零一別墅……不行,貿然動手達不到效果,用點別的辦法。”
他不動如山地說完這些,就在玉星辰和宋希詫異的目光中收線了。
宋希的腦子突然之間又好使了,難為她在暴怒之中還能勉強維持一點理智,壓低了聲音。
“你是專門來這堵劉日新和他小老婆的?”宋希問,“那你扯上我和小玉做什麼?”
程昊微微抬起頭:“順便……我確實想知道玉星辰沒和我說完的事情是什麼,也確實想請你吃個飯。”
宋希把面前的餐盤一推,冷笑了一聲:“好,我吃完了,你看起來也吃完了,剩下我陪小玉慢慢吃,程大警官公務繁忙,不勞您在這裡陪著了。”
宋希的潛臺詞十分明確,意思是你可以結賬滾蛋了。
程昊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那些事情不是你不承認就不存在了的。”
宋希皮笑肉不笑,一雙嫵媚的眼睛如水,嘴裡說出來的話卻如刀:“不好意思,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玉星辰的“細思極恐”緊急掉頭似得轉了個方向,從兇案轉向了宋希和程昊之間莫名其妙的劍拔弩張。
玉星辰手足無措的看著兩人對視了片刻,程昊的手機響了。
程昊別開目光,把手機接通了,“喂”了一聲就皺了眉頭。
程昊的手機以前大概是不漏音兒的,然而這次,電話對面兒的動靜大的離奇,一片雞飛狗跳,聲音堪比廣場大媽們聞聲起舞的最炫民族風。
玉星辰目瞪口呆地忍了半天,沒忍住:“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