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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想著逃避。他捂住了耳朵,連自己那令人生厭的嗚咽聲也不願意聽了,不說話,只是從喉嚨裡發出無意義的破碎呻吟聲。
場面僵持到童爸爸回家。
家裡的大門敞開著,他狂奔進來,在兒子的門口看到了那個跪著的混蛋。他怒吼一聲,兩個人又與上一次一樣,一見面就打,晏堯渴望這個打鬥的聲音能讓童若開門,但那扇門死寂著,毫無反應。
他忽然抓住了童爸爸的領子,目眥欲裂,但一句話都還沒說,眼淚就搶先一步溢位來了。
童爸爸對他沒有絲毫仁慈,他的眼淚也不起作用。童爸爸直接從下面狠狠踢了他一腳,疼得他蜷縮起身子,接著又把他推到門外,指著他的鼻子罵:“你這個王八蛋給我滾遠一點!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我告訴你,不要再來糾纏我兒子,沒有一個人想看到你!”
他惶然地看向童若的門,那裡依舊沒有反應,就像是在預設這幾句話。
晏堯不要一點尊嚴了,他想向那扇門爬過去,動作就像只蟲子一樣。他從喉嚨裡擠出聲音:“童若……”他的聲音難聽到了極點,“童若,不是這樣的對不對?你回答我……”
只要回應他一個字也好,一個字也能成為他的希望。
但童若一言不發,已經把自己捂死在房間裡了,半絲動靜也沒有。
童爸爸徹底將他掃地出門,惡狠狠地關上,他眼前全黑了,什麼也看不到。
他拼了命地想要挽回這些,留住他和童若的孩子,彌補他和童若的關系,但他孤立無援,他的努力沒有一個人認同,連童若自己也不想要。
童爸爸鎖上門,把童若從房間裡扶出來。男孩子臉上已經全是淚痕,哭得不成樣子,他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幾秒,把眼淚擦幹,又貼著耳朵對童若說了幾句話,扶著他,從視窗爬出去,要悄悄地離開。
從窗戶出來,走的時候,童若還是回頭看了一眼。
通往他家門的樓道那麼昏暗,黑影籠罩著,他走得遠了,才能從一個艱難的角度,看見晏堯。
那個人癱坐著,似乎絕望得一點生機也沒了,馬上就能夠坐在那裡,死成一尊雕像。
他努力地轉回了頭。童爸爸打了計程車,生怕晏堯會發現追出來一樣,趕緊把他塞進車裡。他的家離得越來越遠,他們離開了這裡,去往醫院。
童若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13.
墮胎的事都是父母在操辦,童若自己沒有多少了解。誰也不敢讓他了解,生怕加重他的心理陰影。
這是個不被所有人期待的孩子,他們只希望能盡快打掉,好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過。
童若拼命放鬆自己的身體,做過去一項又一項的檢查。他感覺自己被當成了女人一樣,在明明還很平坦的肚子上抹東西,拍片,每做一項檢查心中就多一分羞恥。
這種性別倒錯的感覺令他萬分自慚,回到家他更喜歡躲在房間裡了,坐在床上,一次又一次地掀起衣服來看,確認肚子是平的,想要欺騙自己根本沒有懷過孩子。
但深夜醒來時,他又會恍惚地摸上自己的肚子。
他時常做夢,內容他記不清楚,但每次夢醒,他都彷彿能感受到肚子裡的那個胎兒。它才不到三個月,他卻總有錯覺,那個孩子是不是在天真地睡著,打呼嚕,無意識地踢自己的肚子。
再怎樣說,它也還是一個小生命,活生生地打掉一個生命對他來說也是罪惡的。這個小東西長在他肚子裡,好像就真的和他有了融於骨血的聯系。
晏堯後來沒再來過了。他被他爸禁足在家裡,派人看著,日常沒什麼動靜,就跟心神俱滅一樣,但有一次他忽然發了癲,努力地想沖出來,打不過保鏢就又被打倒了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