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無非是減少些壽命罷了。
夏:那你又為什麼偏要醒到冬天?
桃:我在這片平原上生活看這麼多年,看遍了春夏秋,卻從來沒有見過冬,更沒有見過冬天的雪從天上落下來的樣子。
夏:怎麼,我們這棵桃樹想見見冬天了?你也生活了這麼多年,怎麼才想起來啊?
桃:以我現在的修為,應該可以熬過冬天了吧?
夏:你可真正知花魂木魂清醒著度過冬天的代價?
桃:不知,我見過著綠衣紛飛而來,如陽光般明媚的司春神,我見過冰雪消融殆盡的模樣。
我也見過你,踏花而來的司夏神,卻是四位掌管季節的神中,唯一一個看著自己所創造的生命死去的神。我也見過隨風而來的司秋神。
可我,從未見過司冬神,你們四位神是兩男兩女吧,不然,一個女人怎麼又能承受那無盡的寒冷。
夏:其實,司冬神,也是女人,我們本是三女一男。
桃:天帝竟叫一個女人去承擔那無盡的寒冷。
夏:我們是神,不是人。我們哪一個不是早早的看淡了生死,司什麼又有什麼區別呢!
桃:那你可不可以,讓我醒到司冬神來到這裡,只要有半個冬天就可以了。
第二幕
夏:呵,夏逝了。
秋上場)
夏:秋,你來了,那不知死活的桃樹想看雪,你就讓那他去看看冬吧。
秋:他去看冬了,以後誰來陪我們?以後一年一歸,歲歲物是人非,每次回來連個認識的人都沒有,你奈得住?
夏:奈不住又能怎麼樣呢?我走了,天上見了。
秋:天上見!
夏:窗間梅熟落蒂,牆下筍出成林。連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覺夏深。
夏下場,桃上場)
秋:聽說你想去看看冬?
桃:嗯。
秋:冬雪太冷了,冷到能容下的,就那麼一絲一毫。可你知不知道,雪啊,一觸到人的皮肉就化了,它太冷了,冷到觸不得一絲一毫的溫暖,只能在天空之中,與同伴飛翔,在泥土之上,與同伴相擁。雪是如此,掌管雪的司冬也是如此,她太冷了,冷的身邊容不下任何一個不相近的人。就算身邊容的下,心裡也容不下。
桃:無妨。我只是想看一看那雪,看一看所有隻能活在夏日的精魂都想親眼見見的雪,去觸碰一下,那潔白而又柔弱,在溫暖之中瞬間融化的雪。見一見三位神都在說的那位薄涼的神是多麼的清冷。
秋:你知道什麼是生死嗎?
桃:生就是存在於世間,死,不過是消散?
秋:那你為何存在於這裡?
桃:不知。
秋:你可知你存在的意義?
桃:不知。
秋:罷了。你還什麼都不懂呢。還有一整個秋,到時候,等天涼了,我還來看你,你再想一想吧。
桃:好。
桃樹下,黃葉)
花:秋哥哥,我沒有力氣了。虛弱)
秋:別怕,安心睡吧。
花:好。
秋:一轉眼,就過了一個秋,我親眼看著在春夏生長出的萬物枯敗,看著秋雨洗脫了黃葉。雁過南飛,野獸夢眠。何等寂寥!
桃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