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柳。唱首歌好嗎?”
悠揚的歌聲蕩起——
“這是一首很古老的詞,最近幾年,一個人填的曲,我覺得很好聽。”
遙牧跟著哼起了那個調子,柳便一句一句的教著。
不久,兩個人一起唱著。
一個聲音溫婉低沉,一個聲音清澈蔥蘢,一個木靈,一個葉靈,唱著那首流傳了許久的詞。
驚蟄,遙牧一遍又一遍的唱著那首歌,以此,挨過這微涼的歲月。
雪開始一點點的融化,白天融了,夜晚又漸漸的凍住,一點點的迴圈。街道上的行人漸多,雖不及夏日熱鬧,但是相比深冬的冷清,已經好了許多。遙牧依舊等著,等的那麼幸福。
他越來越頻繁的想起浮舟,想起浮舟對他說的為數不多的話。他在想,等到新葉長出來的時候,等新的葉靈生出來的時候,他是不是可以像浮舟一樣,那麼溫柔、和藹,讓人覺得十分的親切。
他已經同那時的浮舟一樣了,衰弱,發出暖黃色的光芒。
春分,一冬的雪早已融化殆盡,幾日之後,又是一夜的春風,隨後,大地便冒出一層淺淺的綠色。
大地的新生。
遙牧的新生。
那春風吹的他那麼舒爽。
沒過多久,第一片柳葉舒展開來,一個葉靈睜開了眼睛。
遙牧笑著看了看那個小女孩。輕喚了一聲柳。
一襲綠衣站在他的面前。
不久之後,那個捱了許久的黃色光芒消散,破碎成白色的流螢,共於清風。
枝頭,那枯黃的柳葉脫離開了枝,一蕩一蕩,在空中點著漣漪,最後,落在土地。
那一團綠色的光芒,睜著並未成形的大眼睛,看著面前她還無法理解的一切。
柳沖著她笑了笑。
宛若冬日的陽。
作者有話要說: 呃……發現了ord文件的首行縮排轉空格功能,發現了自動增加空段功能,方便多了。以前的空格都是敲一個之後複制貼上的。
結尾,不想說破,遙牧怎麼想的,具體的過程,他們之間說了什麼。有些東西,我不想寫,寫出來就沒意思,可是我不寫,也不清楚看的人能猜出怎樣的結果。
就這樣吧。
☆、死士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深秋,他站在皇之外,高高的城牆上,貼著招募的告示,他忽然想到了這一句。
漫天的紅葉飄飛,離開了那在寒風中屹立不倒的樹,它們在空中輾轉,隨風起起落落,宛若再經歷一場輪回,終於墜入了塵埃之中。有人執著巨大的掃帚,將落葉掃回樹根,青石板上,出現了細沙的痕跡,一陣風,吹散了落葉,一場雨,再度將這殘秋侵襲。
國家危難,將士徵戰沙場,若是一去不回,便一去不會。那邊疆的路上,藏了多少無人回複的白骨,多少相思,多少不甘,多少的國恨家仇。
……
他站在宮牆之外,驀的想起那一句悲歌:“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他揹著他的劍,踏入朱紅的宮門,朝堂之上,他匍匐在地。那坐的高高的君主問他,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麼,他起身,劍拔出鞘,劍間指著自己的下巴,鏗鏘有力的答道:“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那夜,他被送往宮殿的一隅,朱紅的木色,奈何卻透著一股死亡之意,國是否會亡,眼觀天下,恐怕這國不得不亡,可兩百年的基業,又怎可說亡便亡。
宮殿裡的燭,明晃晃的亮著,飛蛾從窗外飛來,繞著燭臺翻飛,不久,一陣噼啪之聲,飛蛾在那燭火中隕落,消逝,變作燭臺裡的殘灰。
他笑了,兩行淚從他的眼角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