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陵會心一笑,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從第一次知道少年肯獨自身居深山,堅持每天為亡母掃墓開始,他就知道少年擁有堅韌心性,這段時間皇甫方士雖然沒提收徒之意,但確實教給少年不少東西。
有的事情無需闡明,心知便好。
老頭顯然不肯罷休,繼續誘惑道:“你只要跟著我,我保你五年之內超過那個黑白雙發的傢伙,不出十年,十三州上說不定也有你的名號,喏,看見這個沒有,只要你答應,這個東西就是你的了。”
老頭從貼身出掏出串佛珠,不多不少正好一百零八顆,正中的母珠有龍眼大小,通體雪白,爬滿複雜鑄金銘文,閣珠是兩顆碧玉色的珠子,比母珠稍微小點,放在光下散發著溫潤翠芒,子珠則完全是由金黃色的珠子串成,看不出材質,但比外面貨真價實的黃金顏色還要深,還要璀璨。一看就是了不得的東西。
而讓男子感到錯愕的是,當老頭拿出佛珠是,體內的生力竟然有種野馬脫韁之感,若非及時壓制住躁動,估計生力已經破體而出。
“這是什麼東西?”男子不自覺問出聲。
老頭嘿嘿一笑,“當然是好東西。”目光依然緊盯少年。
只可惜少年只看了佛珠一眼,便低下頭,再度抱拳施禮:“前輩抬愛,晚輩惶恐,請恕晚輩真受之不得。”
老頭好不容易聚起的豪氣登時一鬆,笑容轉為苦澀,握著佛珠的右手手也不是送也不是,尷尬至極。
男子懷裡的小丫頭此時悄悄瞄了佛珠一眼,香滑舌尖忍不住滑過雙唇,瞳孔中不可察覺閃過道紫金氣息。
老頭似有所感,閃電般收回佛珠揣好,狠狠瞪了眼小丫頭,道:“這東西你可無福消受,且不說會不會撐破命數,味道也不好啊。”
小丫頭不情願的吐了吐舌頭,重新埋進男子懷中。
慕北陵笑道:“你就別打破虜的主意了,他不想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他說的是實話。
但老頭明顯不肯就此作罷,鼻孔噴出兩道熱氣,豁然起身,轉身朝門外走去。
慕北陵問道:“你幹啥去?”
老頭不回頭,“找那小子去,他敢說個不字,老子就把他屎打出來。”
慕北陵啞然失笑,和老頭還真不能講什麼道理。
小丫頭抬起頭,看著一閃即逝的佝僂背影,嗤道:“無良老頭,破虜,你要是敢跟了他,以後就休想再做老孃的跟班。”
慕北陵愣了愣,抬手一個爆慄,“你跟誰稱老孃呢,叫哥哥。”
旁邊少年眼角處勾起抹笑意,“嗯,不跟他,就做你跟班。”
佛門收徒看“悟”,道門收徒看“骨”,很顯然少年在老頭眼裡擁有好的不能再好的難得根骨,想當初老頭被他那猥瑣師傅用兩個燒餅騙入門時,就因為比他還猥瑣千百倍的師傅說了句你小子根骨不錯。
這話現在換成老頭對少年說,卻會說你小子根骨奇佳。
百年石,千年玉,萬年根骨。
可遇而不可求。
翌日的清晨,慕北陵剛剛從床上爬起來,還沒來得穿衣戴冠,便聽門前一陣火急火燎的咆哮聲傳來,“慕小子,你把我寶貝徒弟弄哪去啦?”
慕北陵抬手扶了扶有些腫脹的額頭,氣不打一處來。
大清早你狗日的鬼叫個屁。
三兩步衝到門邊,抓住門鎖銅環,拉開門。
只見門外站著的不止老頭一人,還有滿臉苦笑的皇甫方士,“先生,你怎麼也過來了?”、
慕北陵想起昨天晚上老頭那句話,瞬間變臉,怒道:“老東西,你他娘要是敢對先生動手,老子捅了你的菊花。”
猥瑣老頭不怒反笑,“滾蛋,你小子,沒那手藝,我問你,我那寶貝徒弟呢,藏哪了?”
慕北陵拉過皇甫方士,仔細打量一番,見其完好無損時,方才鬆了口氣,手指旁邊一間廂房,沒好氣的說道:“鬼叫什麼?人家認你當師傅啦?他和籽兒都在裡面,大早上的,叫個沒完。”
老頭聞言看也不看他一眼,搓著手弓腰走到旁門前,右手握拳放在鼻尖下,清了幾下嗓子,然後小心翼翼叩門,“寶貝徒弟,你在裡面嗎?是我,師傅啊,快出來,我帶你吃好吃的去。”
慕北陵望著老頭猥瑣的不能再猥瑣的模樣,恨不得上去抽他兩下。
不忍直視,真他孃的不忍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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