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墓,就這樣靜靜對視著。
過了好久,慕北陵搖了搖頭,傷心地惹傷心淚,他轉身朝山下走去,不願再看這淒涼暮景。
“我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如果有一天想下山,就來扶蘇找我。”
“等等!”
慕北陵還沒走遠,就被連破虜大聲叫住。
慕北陵轉身,只見連破虜走到碑前,伸手環抱起那冰涼墓碑,手指輕輕的在“琳琅”二字上摩挲著。
慕北陵安靜等在一旁。
又過片刻,連破虜深吸口氣,退後三步對著墓碑跪下,重重磕下三個響頭。
起身,轉面,露出一抹笑容。
“我跟你走。”
慕北陵此時只覺他的笑容非常冰涼,那是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傷神。
“好。”半晌後,他才輕點額首,轉身下山。連破虜緊隨其後。
皎月入潭點清波,明珠暗升照天地。數年後就連慕北陵自己也沒想到,曾經只想為亡人寥做未完之事的輕描一筆,竟會鑄造出一個名動十三州的赫赫鬼谷謀士。
重回古藺庵,武蠻自然問及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矛頭小子,慕北陵只輕描淡寫的回道,他是玉英的侄子,便不再多言。武蠻自然也不會多問,既然是孫玉英的侄子,那就是自己的家人。
從古藺庵出來後,時候尚早,慕北陵帶連破虜去城裡置辦了幾套像樣衣服,又請他好好吃了一頓,然後才不緊不慢的往城門口走去。
不得不說連破虜還是個英俊小生,一番打扮後和之前簡直判若兩人,英氣勃發的面龐,挺拔的身材,除了身體稍微瘦弱了一點,倒有幾分琳琅夫人之綽約風采。
時至傍晚,射考領著大批糧隊來到城門,慕北陵把令牌還給他,射考見他身邊突然多出個人,難免心生狐疑,還是慕北陵率先以故人之子告知,方才打消射考的疑慮。
隊伍出城,午夜時分回到碧水關。
此時多數人已經入眠,為了不打擾皇甫方士休息,慕北陵就帶著連破虜和武蠻擠到一個帳裡,這裡雖然簡陋了點,單對連破虜來說已經比之前好上數倍,尤其是第一次進到軍營,對什麼東西都感到好奇,遲遲不肯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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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北陵自然不會催促他睡覺,就在一旁陪著他,直到他實在太累,趴在軍塌旁就沉沉睡去時,才把他小心翼翼的抱上塌,蓋上棉被,自己則靠在一旁就地小盹。
翌日清早,籽兒很早就醒來,到處尋找慕北陵的身影,昨天一整日沒見慕北陵,小丫頭都快把皇甫方士吵瘋掉。
林鉤走進帳中,慕北陵剛好醒來,揉著惺忪睡眼問道:“外面怎麼這麼吵?”
林鉤苦道:“還不是小姑奶奶在找你,你快去吧老大,要不然先生就真的撐不住了。”
慕北陵撓頭笑了笑,見連破虜還沒醒來,吩咐林鉤先陪著他,簡單整理衣服,走出帳外。
“叔叔,你在這裡啊。”
剛出帳,一道嬌小倩影就飛撲進懷中,慕北陵寵溺的摸了摸籽兒的腦袋,道:“大早上的吵什麼吵,信不信我打你屁股。”
籽兒吐了吐香丁小舌,把腦袋靠在慕北陵胸口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