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黑衣人圍攏過來,姑蘇坤,姑蘇兌,姑蘇巽,孫玉英被逼至岸旁柳樹後,邊躲箭矢,邊護著慕北陵。
情急之下,眼見黑衣人就要再度攻來,忽聞遠處一聲暴喝:“大膽賊人,還不速速就擒。”
喝聲過,只見一白衣飄飄之人縱馬飛來,身後跟一百束甲武士,赫然是縉候武越的心腹楚商羽。
那黑衣人見救兵到來,其中一人突然引頸長嘯,嘯聲傳起時,數人紛紛棄兵投湖,兩息之間,方才還劍拔弩張的湖面上已然看不到一個人影,除了那一頁頁輕微晃動的扁舟外,哪還有一個黑衣人。
楚商羽翻身下馬,閃至慕北陵身前,皺眉問道:“如何了?沒什麼大礙吧。”
慕北陵強忍痛楚,抓住左邊上的半截流失,咬牙拔出。血箭迸射,他趕忙壓住傷處,大吸幾口氣,道:“楚兄怎麼來了?”
楚商羽道:“今日驚蟄詩詞彙,殿下有意過來瞧瞧,哪知道竟然碰見慕兄被伏。”
慕北陵繞過楚商羽朝後看去,果真見到一車架正許許駛來,武越撩開車簾探頭出來,面色頗為難看。
他強忍痛楚站起身來,孫玉英含淚將他扶住。武越過來,車還未停便跳下馬車,楚商羽迎上,貼身而站,目光警覺掃向四周。
武越三兩步走來,見慕北陵受傷不輕,關切道:“怎麼樣了?”又朝人道:“來人啊,立刻把蒲醫士叫來。”
慕北陵抬手阻道:“不用了,這傷我自己能治。”
武越輕拍腦門,道:“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自己就是醫士。”又問:“知道是什麼人乾的嗎?”
慕北陵搖頭道:“不清楚,這些人來的快去的也快,都蒙著面,看不清模樣。”
武越眼神微凝,呢喃句:“黑衣人?”
慕北陵見其面色,猜測他應該知道些什麼,不過眼下還不是詢問的時候,自己受傷不輕,得趕緊治療,旋即強行躬下身子,拜道:“屬下不才,想先行離開治傷,今日幸的殿下相救,他日必報恩典。”
武越道:“現在還說這些幹什麼?你治傷要緊,我讓人護送你們回去。”隨即分出三十甲兵,命其護送慕北陵回君鳴軒。慕北陵匆匆謝過,在姑蘇坤和孫玉英的攙扶下找來馬車,一路急回君鳴軒。
房間中,孫玉英打來清水,慕北陵強忍痛楚撕下衣袖,大臂上赫然有道拇指大小的血洞,血已結痂,周圍肌肉腫高,細看血肉,血紅間夾雜絲絲墨綠,觸之刺痛。慕北陵暗呼不好,這是中毒跡象。
孫玉英也見到傷口有中毒跡象,頓時嚇得不知所措,雙手緊拽衣角,眼中閃動淚痕。
慕北陵安撫她道“沒事”,心思急動,聚起生力湧向傷口,綠芒盈動,傷口處的爛肉冒起白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癒合。
孫玉英見此一幕猜停止啜泣,想著此傷對他應該問題不大。
過了小一會,慕北陵眉間有汗珠滑下,孫玉英小心翼翼替他拭去。傷口已經癒合有七八分了,眼見就要恢復時,只聽慕北陵突然悶哼一聲,臉色一僵,嘴角滑出一條黑色血線。
眾人大驚,忙湊上前。
慕北陵抬手拭去黑血,睜開眼,收起生力,面露苦笑道:“這毒,暫時還解不了。”
孫玉英急道:“怎麼解不了呢?你再試試。”
慕北陵搖搖頭,道:“這毒對生力有很強的腐蝕作用,強行用生力解毒,只會疲於消耗生力,若是沒了生力,毒發時就麻煩了。”他用生力試了幾次,每當想祛毒時,那毒液彷彿對生力有特殊的抗拒力,動之不得。而且每當消耗一絲生力,能明顯感覺到毒氣會蔓延幾分,此消彼長,卻是徒傷自身。
孫玉英慌道:“那怎麼辦?”
慕北陵道:“沒事,只要不動用生力,這毒蔓延起來就很慢。”他斟酌些許,又道:“等這裡的事完了,就立刻回扶蘇,看尹磊有沒有辦法解毒。”
他打定主意暫且放任傷口,雖然還未完全癒合,但至少不會太多影響行動。他側臉看向姑蘇坤,此戰中姑蘇坤受傷不輕,手臂後背各中一刀。
強忍腦中眩暈拉來姑蘇坤,小心剝開後背衣裳,見刀口極深,血肉翻炸,鮮血還在不時淌出,若不及時治療,恐留後遺症。
他道:“給我拿根布帕。”
姑蘇巽將沾溼的布帕遞來,慕北陵仔細清理傷口。
姑蘇坤仿似吃疼般,扭了扭甚至,然後回頭說道:“這點小傷無事,司郎還是不要管我,先想想如何解毒。”
慕北陵看也不看他,強行壓住不讓他動,沉聲道:“別動,這傷要不即使治療,恐怕會留下後遺症。”清理完傷處的血茄,他深吸口氣,抬起手掌壓在傷口上,心念一動,碧綠生力再度騰出。
姑蘇坤只覺後背一陣暖意,知其又在強行動用生力,不免出聲道:“司郎,真的不用,屬下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