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蠻見慕北陵臉頰酡紅,只道他是氣血攻心,忙湊近前關切道:“你怎麼了?”
慕北陵沒好氣瞪他一眼,說道:“沒怎麼,快說什麼事。”
武蠻扯開嗓門道:“是這麼回事,那頭豬還正有點辦法,也不知道他用的什麼法子,今天一早土質就變軟了,我回來是想帶些人去幫忙。”
慕北陵道:“當真?”心想:“林鉤還真有兩下子。”旋即說道:“這樣,你就帶火營的人去,其他地方的人我不放心,讓他做好偽裝,千萬不能被人發現。”
武蠻道:“我知道。”言罷掉頭出帳。
慕北陵面露喜色,朝皇甫方士說道:“林鉤這小子真沒看出來啊,對陷阱挖掘這些東西這麼在行。”
皇甫方士老神自在一笑,不語。
用過早膳後,慕北陵隨即去找嶽威,告知地道的事情有著落,嶽威聞言也是大喜,遂又領著他來到中軍帳中,此時高傳剛剛用過早膳,聽聞此時,喜上心頭,連連讚歎慕北陵,慕北陵卻道這些完全是林鉤的功勞,高傳又贊林鉤是難得的人才。
魏易秦揚田錦飛三人相繼過來,得知此時,紛紛叫好。不多時後,有徽城探子遞來密信,高傳傳而視之,眾將看完信皆面露憂色。
嶽威將信傳於慕北陵,慕北陵展而細看,見其上書曰:“夏涼有軍二十二萬,東門兵八萬,西門兵五萬,南門兵五萬,其餘皆機動所用,賊將驅城中百姓於門內,戰起,百姓做炮灰,攻之不得。”
高傳端坐首位,沉聲道:“尉遲太尉的信大家都看見了,都說說該怎麼辦吧。”
魏易“啪”的重拍桌面,斥道:“這個戚樂也太他孃的不是人了,竟然拿百姓做擋箭牌,哪天他要是落到老子手中,定將其挫骨揚灰。”
眾人皆以為然。
秦揚咂摸道:“若真是這樣,我們決不能輕舉妄動,一旦傷了不顧百姓安危,這事要是傳出去,只會墮了大王名聲,到時民心浮動,可就麻煩了。”
田錦飛道:“秦將軍所言極是,除非先救城中百姓,否則決不能貿然進攻。”
高傳苦道:“要救城中百姓何其困難,現在大軍就駐紮在東城門外,我們的一舉一動恐怕也在夏涼人的監視下,一個不慎就會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眾將再議,始終不得其法。
慕北陵的視線始終落在信紙上,他也如幾人所想,訣不能擅自行動,不過轉念又想:“百姓雖多為手無縛雞之力,但襄硯百姓遠超三十萬之巨,此等龐大數量,又豈是說困住便能困住的?”猶記得幾日前的艮水邊,想要控制區區一萬百姓都相形見絀,倘若三十多萬的襄硯百姓集體反抗,到時大軍再和而攻之,裡應外合,說不定可解襄硯之危。
他抬頭悄悄環視幾人,見都眉頭緊蹙,思來想去,還是不說的好,一來自己並無太多的話語權,二來這裡雖然看上去是高傳穩坐首將,但魏,秦,田三人也各懷心思,將心不齊,兵家大忌。
他旋即朝嶽威偷偷使去眼神,抱拳告退,出帳百丈外,等著嶽威。
沒過多久,就見嶽威急匆匆走出來,他連忙迎上去。
嶽威問道:“何事?”
慕北陵道:“將軍與我過來,屬下有話要說。”
二人行至偏僻處,慕北陵道:“屬下有一計,只是行使起來頗為麻煩,而且不一定能成功。”
嶽威道:“快快講來。”
慕北陵道:“襄硯有百姓三十多萬,我們若能潛入城中,引發百姓暴動,然後大軍攻城,裡應外合,應該能成。”
嶽威皺眉說道:“此法聽起來可行,但要讓城中百姓暴動何其困難,你可有妥當方法?”
慕北陵搖頭道:“屬下暫時只想到這些,如果林鉤能打通地道,我們就能秘密潛入襄硯,與其苦想破城之法,何不乾脆讓襄硯不攻自破。”
嶽威道:“為何剛才在帳中不說?”
慕北陵苦笑道:“屬下怕說出來引來其餘幾位將軍不滿,畢竟屬下官微言輕,不好過於造次。”
嶽威暗贊其心思縝密,隨後想了想,說道:“這樣把,你想加緊打通地道,再看情況,如果可以的話,我親去與那幾位將軍說。”
慕北陵點頭,道:“屬下明白,有勞將軍了。”
拜別回帳,慕北陵將尉遲鏡信上所寫告知皇甫方士,皇甫方士聽完說道:“戚樂此人,不似英雄卻似梟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拿百姓做擋箭牌,此事若傳出去,東州人人得而唾之。”
慕北陵嘴巴咧了咧,不敢說這等事他自己十幾天前也做過。
皇甫方士又道:“為今之計便只能等地道挖通後再定其事。”
慕北陵以為然,遂而接下來幾日皆在營中等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