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磊面色頗有些難看,柳眉緊蹙,鼻子嘴巴湊到一堆。
慕北陵道:“是。”看尹磊面色,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又問道:“你看出什麼了?蠻子何時能醒過來。”
尹磊口吐蘭氣,道:“他身體上的傷基本恢復,並無大礙,關鍵是天靈蓋受損,神門被傷,以至於氣血被阻,所以一直沒有醒。”
慕北陵道:“神門?”
尹磊道:“是位於額上的穴位,神門主人體兩脈,虛脈,空脈,倘若被阻,會使周身血氣不通暢,失去行動能力,武蠻兄弟被傷到的恰好就是這兩脈。”
慕北陵在心裡又將那死去的梁霍怒罵一通,旋即問道:“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
尹磊暗思片刻,道:“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
慕北陵道:“此話怎講。”
尹磊道:“虛脈,空脈是人體最脆弱的兩脈,除非是宗師境的醫士,沒人有把握能無傷通脈,所以其一,除非找到宗師境的醫士,他便能救。”
慕北陵一聽要找宗師境的醫士,當下犯難,醫士本就修行不易,宗師境更是少之又少,何況扶蘇只是邊塞城池,雖然城內有醫士,但修煉至宗師的卻不曾聽聞,就是將軍府的那位仲景醫士,聽聞也不過醫士高階而已。忽又聽見尹磊說其一,便想既有其一,定有其二,趕忙問道:“那其二呢?”
尹磊咂摸小口,苦笑道:“這其二嘛,就只有等,看他能不能自行修復。”
慕北陵沒好氣別過頭,心想:“你這不是白說嘛。”又聽尹磊道:“這也幸好他身體承受的住,而且關鍵時候你以生力護脈,方才能挺到現在,若非如此,估計他早就煙消氣殞。”
林鉤道:“真沒有別的辦法了?”尹磊微微搖頭,過得有一會,才又道:只可惜我沒有古液,否則幫他服下說不定能增加甦醒的機會。”
慕北陵一驚,叫道:“古液?”尹磊轉臉看來,慕北陵道:“蠻子有,林鉤,過來找找。”他記得走之前他特意把從徵糧處魏大人孝敬的古液交給武蠻。
林鉤上前附在武蠻身上翻找,很快便在貼身處翻出個小布包,開啟來,裡面正是那三瓶古液。
林鉤遞來,慕北陵問道:“這些,夠嗎?不夠的話我再想象辦法。”
尹磊道:“夠了,這東西只是讓他多分力氣,多了倒會適得其反。”小心翼翼將三瓶古液滴入武蠻口中,這古液就似粘稠清水,晶瑩透明,滴出時伴隨一股子清香氣,令聞者不自覺咽起口水。
三瓶古液盡皆給武蠻服下,尹磊收身,道:“現在就看他自己了。”
慕北陵嘆口氣,點點頭,心中卻懊惱不已,“若不是為了救自己,蠻子也不會弄成這副模樣。”側身向尹磊抱拳躬身,謝道:不管蠻子能不能醒過來,都要先謝謝你了。”
尹磊迅速閃至一旁,躲過拜謝,稱道:“這本就是屬下的分內事,卒官哪裡需要行此大禮。我自願武蠻兄弟快點醒來。”
慕北陵艱難扯出一抹笑容。
幾人再守護一會,慕北陵讓林鉤先帶尹磊他們回去休息,自己獨自守在武蠻身旁。
醫官帳紮在火營的最高處,前後都有通風口,帳裡空氣清新,伴隨和煦微風,慕北陵這一待,竟不知不覺趴在床邊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帳外忽然響起嘈雜聲,將他驚醒。揉了揉惺忪睡眼,他見武蠻依然靜躺床上,耿庸此刻正站在身旁,帳外的聲音卻越發刺耳,不由拍了拍昏沉沉的腦袋,問道:“耿伯,外面出什麼事了?”
耿庸道:“興許是哪個縱隊在操練吧,這些人也是,不知道我這裡需要安靜啊。我出去看看。”耿庸轉身朝帳門過去,還未出門,卻聽外面有道怒聲傳來:“慕北陵,你給老子出來。”耿庸頓時駐足,轉回身,皺眉道:“好像是找你的。”
慕北陵也聽到那喊聲,扶了扶額頭,氣罵一聲:“還讓不讓人消停了。”強打精神起身,替武蠻蓋好被子,旋即才走出去。
出的帳門,見外面圍了好些人,將軍府徵兵處的蔡勇蔡統領站在頭排中間,凌燕也在,她此時正死死拽住蔡勇的袖口,俏臉難看至極。
慕北陵走近前去,見蔡勇臉色不好,便道:“蔡統領,出什麼事了?”
蔡勇揮手甩開凌燕的手,怒色更濃,道:“慕北陵,你個偽君子,我之前還說你為人正派,卻不知竟是個無恥小人。”
慕北陵被罵的一愣,又聽凌燕急道:“你別聽他胡說八道,你快走。”
蔡勇再甩開凌燕,怒指道:“慕北陵,是爺們咱們就公平競爭,別他媽成天用些下三濫的招數。”再罵道:“來,來,老子今天不是統領,你也不是卒官,咱們就當著這些人的面說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