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林氏知曉明日集市鄭大娘肯定有許多雜事要幹,也不再挽留。
姚若芸見大家都走了,掀起姚林氏的麻布褲兒腳,看到腳折處高高腫起一大塊,心疼得像被針給紮了一樣。
到底是血濃於水,前身的感情瞬間淹沒了她。
“娘,你怎地這麼不小心。”姚若芸心疼至極,終究忍不住開口小小責怪了下姚林氏。
姚林氏的臉羞紅,聲若蚊蟻吶吶道:“那顆樹上的果子著實太好了,我想明兒不是要趕集了嗎,又想多換些錢給你補補,就...”
就說這姚林氏也不是個甚麼貪心之人,原來是這樣想的,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姚若芸嘆口氣,她到現在都沒見她那個爹。
這個家肯定是靠不住那個爹的,如今能靠的只有她自己了。
正在做百般打算,忽然小狐貍竄到門前齜牙咧嘴地發出低吼。過會兒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聽說姨母腿折了,我來看望她。”
這聲音高傲中透著十足的驕矜,除了姚曉月也沒有別人了。
姚若芸冷著一張面孔看著姚曉月,經過上次那個事一鬧,聽說姚曉月被姚家大伯給訓斥了一頓,這會兒子估摸著還懷恨在心呢吧,她來肯定是不按甚麼好心的。
姚曉月看著姚若芸不善的表情心中也很是生氣。
姚家是村裡大戶,她去哪兒人家不都得給她幾分顏面的?昨天的事,加上現在這個一向懦弱愚笨好欺負的姚若芸竟然敢當面不給她臉,更是讓她怒氣滔天。
正要發作,姚若芸先開口說話了。
“我第一次見到有人看望病人就這樣空手而來的。”姚若芸臉上譏誚,跟從前乖巧連說話都不敢大聲一句的她判若兩人。
姚曉月沒想到姚若芸現在已經這般淩厲,被哽得半晌才說:“你果然是小家子出來了,一副窮酸樣,還主動開口要東西。”
姚若芸不過煩她,倒不是真的想她的東西,當下冷漠道:“我們姚氏祖先平日裡的禮節教導,上面可是清清楚楚地寫著去探望病人之時應該帶上東西再去,你身為姚家女兒,不僅不尊族訓,還口出狂言辱罵與你同出一族的堂姐是小家子,你可知血脈相親天地尊卑?”越說到後面越是疾言厲色。
“像你這樣不分親疏之情,不顧森嚴族訓之人有何臉面說自己的姚家人?”姚若芸故意放大的聲音,引得鄰裡都過來一探究竟。
姚曉月在氣勢上已經輸了幾分,又聽姚若芸這樣說道,心中更是慌亂。
這族訓她是真的從來沒有認真看過,萬一這事傳到大伯耳裡,不尊族訓這樣的罪名,也夠罰她幾天祠堂了。
“不,不就是沒有拿東西過來嗎?姚若芸你按得甚麼心思汙衊我不尊族訓?”姚曉月強自辯白。
姚若芸正色回到:“有你這樣看望長輩的嗎?不僅兩手空空,還在長輩門前大吼大叫,真真是把姚家的臉面丟了十成十。”
姚曉月從來沒有將姚林氏當成她的長輩來看待,但是從族譜關繫上來說,無論是姚林氏還是她的堂姐姚若芸,輩分都要比她大。一時間她好看的小臉漲得通紅,還有羞憤交加之色,頗為精彩。
前來圍觀的鄰裡也都紛紛竊竊私語起來,都道這姚家雖然分了家,可到底還是血脈相連的,沒想到現在這當家的姚家大伯對親弟弟一家這麼冷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