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近幾日來,我越來越覺得,咱們先前的想法只怕未必盡然,這中間說不定另有曲折。”
全冠清道。
“眾兄弟都願聞其詳,請幫主開導。”
喬峰見他辭意不善,又察覺到諸幫眾的神氣大異平常,幫中定已生了重大變故,問道。
“傳功、執法兩位長老呢?”
全冠清道。
“屬下今日並沒見到兩位長老。”
喬峰又問。
“大仁、大信、大勇、大禮四舵的舵主又在何處?”
全冠清側頭向西北角上一名七袋弟子問道。
“張全祥,你們舵主怎麼沒來?”
那七袋弟子道。
“嗯……嗯……我不知道。”
喬峰素知大智分舵舵主全冠清工於心計,辦事幹練,原是自己手下一個極得力的下屬,但這時圖謀變亂,卻又成了一個極厲害的敵人,見那七袋弟子張全祥臉有愧色,說話吞吞吐吐,目光又不敢和自己相對,喝道。
“張全祥,你將本舵方舵主殺害了,是不是?”
張全祥大驚,忙道。
“沒有,沒有!方舵主好端端的在那裡,沒有死,沒有死!這……這不關我事,不是我乾的。”
喬峰厲聲道。
“那麼是誰幹的?”
這句話並不甚響,卻充滿了威嚴。張全祥不由得渾身發抖,眼光向著全冠清望去。
喬峰知道變亂已成,傳功、執法等諸長老倘若未死,也必已處於極重大的危險之下,時機稍縱即逝,當下長嘆一聲,轉身問四大長老。
“四位長老,到底出了什麼事?”
四大長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盼旁人先開口說話。
喬峰見此情狀,知道四大長老也參與此事,微微一笑,說道。
“本幫自我而下,人人以義氣為重……”
說到這裡,霍地向後連退兩步,每一步都是縱出尋丈,旁人便是向前縱躍,也無如此迅捷,步度更無這等闊大。
他這兩步一退,離全冠清已不過三尺,更不轉身,左手反過扣出,右手擒拿,正好抓中了他胸口的“中庭”和“鳩尾”兩穴。
全冠清武功之強,殊不輸於四大長老,豈知一招也無法還手,便被扣住。
喬峰手上運氣,內力從全冠清兩處穴道中透將進去,循著經脈,直奔他膝關節的“中委”、“陽臺”兩穴。他膝間痠軟,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
諸幫眾無不失色,人人駭惶,不知如何是好。
原來喬峰察言辨色,料知此次叛亂,全冠清必是主謀,若不將他一舉制住,禍亂非小,縱然平服叛徒,但一場自相殘殺勢所難免。
丐幫強敵當前,如何能自傷元氣?眼見四周幫眾除了大義分舵諸人之外,其餘似乎都已受了全冠清的煽惑,爭鬥一起,那便難以收拾。因此故意轉身向四長老問話,乘著全冠清絕不防備之時,倒退扣他經脈。
這幾下兔起鶻落,一氣呵成,似乎行若無事,其實是出盡他生平所學。
要是這反手一扣,部位稍有半寸之差,雖能制住全冠清,卻不能以內力衝激他膝關節中穴道,和他同謀之人說不定便會出手相救,爭鬥仍不可免。這麼迫得他下跪,旁人都道全冠清自行投降,自是誰都不敢再有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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