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陳康心如死灰。
嘴裡呢喃道:“求殿下網開一面,放過小的唯一的弟弟。其餘的,小的任憑殿下處置。”
蕭南夜不置可否,只問眾人道:“他弟弟是誰?”
那些僕役慌忙後退,獨留陳健一個人跪在正中間。
江臨月一眼就認出了,陳健也是陳康在醉芳亭時招來的人之一。
如今陳健瑟縮著躲在最後面,再也沒有了當時的可怖猙獰,像一個剛剛自知犯了大錯的稚童。
“把他打斷手腳,扔出府去。”蕭南夜說得輕描淡寫。
打斷手腳,扔出去,無異於廢人。
將來怎生能好好活著?
說不得過不了今夜,人就凍死街頭了。
陳康最後一絲希望徹底破滅,竟然只覺得有點難過。
等到陳健尖叫著被侍衛提出去,蕭南夜才對陳康道:“你在王府服侍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本應老有所養,到了年歲就放回去安詳田園生活。奈何一朝犯下禍事。”
陳康不語。
眾人卻皆是心中一凜。
“以下犯上是大罪。賜死。”蕭南夜毫不留情道。
徐盈盈驚懼地望著陳康面色平靜地被侍衛押下去,不由得一陣後怕。
卻又對成王風度愈發迷戀。
果然,她看中的男人處事幹脆利落,冷酷無情。
正要和其他人一併退下,就聽蕭南夜道:“其餘人,參與此事的各打一百板,逐出府去。徐盈盈禁足。”
“什麼?”徐盈盈的滿腔得意被這一句“禁足”打得粉碎。
她明明說了,自己並沒有參與此事!
蕭南夜看都不看徐盈盈一眼,只轉頭對江臨月道:“回去好好休息。”
她點了點頭。
走到門前,就聽徐盈盈兩個丫頭拉著,仍不甘心地問道:“殿下若要禁足,總有一個時限……”
“未得本王允許,永不出來。”蕭南夜聲音冷冽。
徐盈盈還待說話,蕭南夜又道:“有為她違令者,一百板,逐出府去。”
頓時,眾人都安靜了。
各自有序地退出去,最後只剩蕭南夜送江臨月回去。他自眾人離開後,面色溫和不少。
外頭,已是月上柳梢頭。
他們散著步,再度路過醉芳亭,江臨月仍不免打了個哆嗦。
蕭南夜看在眼裡,搖頭:“膽子這麼小,還要裝作殘忍。”
“是啊。”江臨月先是意外。
又咧開嘴道:“也不能說是裝的。我和殿下比不了而已。”
蕭南夜停下腳步。
“你覺得本王太過殘忍?”
這話實在是不好回答。
笑肯定不是辦法。江臨月心知,她如果說他殘忍,肯定會得罪了他。
就小心翼翼道:“如今我只瞧見了殿下如此殘忍的一面,興許只是說明,他人曾對殿下同樣殘忍。我不敢妄加揣測。”
蕭南夜聞言一怔。
兩人一路無話,直到她住的院子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