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落聲音很縹緲,帶著不真切,“特別是遊數,他在池暝面前對我一個樣,背後是另一個樣,我知他惱我的存在,卻又不忍我無故受挫,那種感覺,是真的糟糕。”
“珺落...”
幽昌想勸,發現自己只是詞窮,就靜靜聽著珺落說。
“數萬年的血脈封閉與輪迴,如今一時記起,難免有些吃不消,說實話,我終於可以完全正視自己對池暝的感情,也並不是很恨步崖。”
幽昌想說什麼,卻被珺落打斷。
“幽昌,不恨歸不恨,我相信以前的很多時候他是真的對我好,也是為我著想,但如今,已經不是單單一個妖族的事,是五方存亡的事,我知輕重。”
幽昌心疼地搖頭。
“我並不怕你會做什麼出格的事,只希望你忠於本心,不要太過牽強,你做不來,還有我。”
珺落一笑,帶著心酸。
“你,真好。”
兩人都是心情沉重,剛想走,卻有人已經來尋。
“丫頭,外面有人找你,你可要去看?”
“找我?誰?”
幽昌並不認為這個關頭,會有人來鬼界尋她。
“那個血若。”
“一個人?”
墨熵點頭,說道血若,幽昌一驚,竟然還是一個人,真不知道那邊是打得什麼心思。
“見,一定要見,我倒是要看看是有什麼事。”
“我陪你。”
珺落跟在身後,深怕幽昌有什麼,幽昌拉起珺落的手,就去了鬼界入口。
看到門外的血若,幽昌有一時間的失神,她很狼狽,一身血衣,身上的傷口還在往外面滲血,站姿奇異,好像右腿已經摺了,特別是她臉上的那兩個血窟窿,看得人毛骨悚然。
她聽到聲響,朝著幽昌的方向轉過臉。
“你來了?”
血若問。
“來了,有什麼事,你就說。”
幽昌不想看到面前血腥的一面,就轉過了臉,拉著珺落一起。
誰知沒聽到什麼話,就看到血若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幽昌甚至聽到了她腿骨又折了的聲音,聽的都疼。
“你這是做什麼?”
幽昌上前一步,想要拉她,又半路收回了手。
“我知道我之前對你的態度很不好,也做了許多給你添堵的事,但看在我並沒有什麼實質性傷害到你的地方,看在我主人對你...對你一片真心的份上,救救他。”
血若說完,又誠懇地磕了好幾個頭。
“你主人?淺銘?”
幽昌猶豫地問,血若點頭,然後又死命磕了幾個。
“主人是因你墮魔的,我知你一直以為是他要殺了那個花頌,其實不是,還有萬神碑那次,他是真的沒有辦法,他只是太想活著,想要護在你身邊,原本那個墨熵就是不會死的,我算過,我算過的...”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害過這個世間的任何人,他只是愛你啊,看在他等你那麼多年,幾次用心護你的份上,救救他...他就,他就快不行了...”
“求求你...求求你...”
血若空洞的眼眶,沒有了眼珠,不斷流出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