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之後好久,珺落就和步崖冷戰著,彼此不說話。
珺落脾氣執拗,又被寵壞了,自是不會主動和步崖說些什麼,可奇怪的是,一直寵她的步崖也沒有主動與她解釋些什麼,比如:他怎麼沒有去找她?他為何會被父王責罰?
直到珺落看到步崖背後會時常咳血,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嚴重...
“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之前那次父王責罰你,傷到了?”
珺落問的急切,步崖卻是一臉平靜。
“對不起,這次我沒能親自去接你回來,一定不會有下次。”
珺落突然想起那天,步崖一直抱著她,緊緊地,怎麼也不鬆手,然後有什麼滴落在珺落的脊背,滾燙而又頻繁。
那是幼小的珺落不懂的情感與情緒,放在這個時候,珺落好像更加不懂了。
步崖為何會情緒激動?難道因為她沒有死在路上,讓他失望了?
步崖不肯承認身上的傷是因為被責罰,說是舊疾,但是那時的珺落並不相信。
而那傷也真的影響了步崖,他的底子變的很差,一旦過度使用靈力,就會癱瘓好幾天,之後神魔大戰的時候,更是為珺落擋了致命的一擊,差點當場就去了。
那時真把珺落嚇死了,妖族重創,父王身隕,步崖又是重傷,那時的珺落才開始知道生存的艱辛。
後來便是在人族遇到了轉世的池溟,一頓糾纏。
直到如今,一千多年的人生對於一個妖族來說,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珺落自認自己一直敢愛敢恨,卻發現自己被兩個男人牽制的死死的。
她恨過安庭軒的不信任與放棄,卻敗給了池溟數世的糾纏與堅定。
如今他為了她更是冒著灰飛煙滅的危險,現在的池溟身後可是有萬千鬼眾,她不能讓池溟成為一個失敗的領袖,遺臭萬年。
她必須救池溟。
她也曾以為步崖是這個世界上最不會背叛自己的人,最後卻發現,也許兩人的相遇都是計劃一場,之前她惟願步崖可以活成自己,多為自己想想。
現在,她連手刃他的心都有。
只是還欠一個答案,她還想要步崖親口給她一個答案。
從因果臺走出的珺落頭戴五彩明火,身後長著巨大的羽翼,包裹著火焰,火焰極其有靈性,所過之處,萬丈火焰擁戴,卻不傷周圍的一絲一毫。
珺落走出池溟的內室,一眼望見了人群中的步崖,他穿著一身繁重的魔族傳統服飾,好像是從什麼儀式上趕著過來的,衣服都沒換,整個人有點生人勿進。
自珺落出來,步崖也目不轉睛地看著。
幽昌驚喜地迎上去,“珺落,你...成功了?”
可是走近一看,幽昌就感覺到了不對,差了點什麼。
珺落搖頭,看出了幽昌的擔心,示意她安心。
便一步一步走向遠處的步崖,中間原本打鬥的兩方勢力,都自覺地退讓,所以珺落一路走的很順暢。
步崖先是莫名喜悅,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然後又茫然了起來,直到珺落停在他一手之外的距離,安靜地看著他,時間好像停止了。
“你可恢復了記憶?”
珺落問,步崖開始為難,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步崖,我不管你是恢復了記憶,還是沒有,此刻,我只想要你一個真心的答案。”
“什麼?”
步崖盯著珺落,氣息紊亂。
“你與鍾鬱璃感情可好?”
寂靜,周圍人頭攢動,卻是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是大氣不敢出,都被珺落的氣場壓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