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凝固了。
直到沈聽瀾頭髮上的水滴滴到她手上,手背一涼,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乾了什麼。
江映月猛地站起身,想要逃離案發現場,卻被沈聽瀾按住了肩膀。沈聽瀾站著,她坐著,面對一絲不掛的男人,羞紅了臉,眼神都不知道往哪裡擱。
沈聽瀾勾起她的下巴,眼裡帶笑,“這麼迫不及待嗎?”
“我沒有。”江映月爬到床上,想從另一邊逃跑,卻被沈聽瀾從身後一拉,整個人被他拉過去,壓在了身下。
咚咚,突然有人在敲門,“小月啊,我煮了紅豆湯,給你端過來了,你當夜宵吃點。”是谷蔚紅。
兩人的興致突然被打斷。沈聽瀾壓在她身上,嘆了口氣。“真會挑時間。”
他把江映月拉了起來,江映月趕緊整理了一下衣服,開門把紅豆湯端了進來。
沈聽瀾穿好了衣服,見她喝起了紅豆湯,走到書櫃旁,從櫃子裡翻出了一把吉他,放在窗臺旁的書桌上。
吉他袋外面已經落了一層灰,沈聽瀾很小心地把拉鍊拉開,把吉他拿了出來,又拿起旁邊眼鏡盒子裡的除塵布,仔細地擦拭著吉他,扭著琴鈕調音。
“看來是你很寶貴的吉他,怎麼從來沒見你彈過?”江映月放下紅豆湯,坐在對面的小沙發上,望著沈聽瀾認真地擺弄著吉他。
“都是上學時候玩的,上班了什麼興趣愛好都被消磨了。這把吉他是我留學的時候在巴塞羅那買的,試琴的時候玻璃櫥窗外路過一個姑娘,手裡拿著一本書,嘴裡啃著麵包,差點和一條小狗撞上,於是我寫下了一首曲子。”
沈聽瀾坐在書桌上,抱著吉他,手指撥弄,清澈圓潤的音樂聲響起,他的目光溫柔注視著江映月。
巴塞羅那,拿著書,啃著麵包差點和一條小狗撞上,這是江映月到巴薩羅那的第一天,吃著早餐要趕去景點的那個早晨。
她想起許影卿之前說的沈聽瀾在巴薩羅那有一段一見鍾情,難道是指自己嗎?
夜色寧靜,只有清幽的月光從窗戶灑進來,吉他聲在房間迴盪,她聽見自己的心在怦怦直跳,彷彿就要揭露真相。
“《巴塞羅那的清晨》,這首曲子,為你一個人而彈。”
沈聽瀾修長的手指撥動著琴絃,清澈溫柔的嗓音唱起了多年前他第一次見到她的場景。
熟悉的音樂聲響起,喚起了江映月的回憶,這首曲子就是她在巴薩羅那的酒吧裡聽到過的那首歌。她是從這首歌才聽說沈聽瀾的名字的,卻沒想到,這首讓她記住他的歌,是他為她而寫的。
她沒想到自己慌張忙亂的一個早晨,會在路過吉他店的時候成為沈聽瀾的一段記憶。
音樂聲把兩人拉回過去,兩人在音樂聲中對望,眼神中只有彼此……
一曲終了,沈聽瀾放下吉他,過去牽起她的手,輕輕把她抱在了懷裡。江映月的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淡淡的香味傳來,讓人十分安心。
江映月想問點什麼,比如巴薩羅那的一見鍾情,比如他娶她的原因,但此時此刻好像所有的話都顯得多餘。
月色撩人,兩顆心彼此靠近。
第二天,兩人在沈家吃了早飯就準備去蓉城出差了,收拾好行李,司機來接兩人去機場的時候,兩人坐在後排,助理阿誠在副駕駛彙報工作,沈聽瀾聽得很認真,江映月卻莫名有一種兩人要出去度蜜月的感覺。
昨天睡得很好,她今天很有精神,看著路邊金黃的銀杏葉朝後面飛過去,像是在歡快地跳舞,她的嘴角不知不覺就揚了起來。
“想什麼呢?這麼開心。”沈聽瀾轉頭看她。
“在想度蜜月。”江映月腦子一抽,嘴一滑,就把內心活動說了出去。
沈聽瀾輕聲一笑,“是昨晚睡得太舒服,想度個蜜月天天這麼舒服嗎?”
副駕駛的阿誠工作彙報到一半,手舉著ipad,看著螢幕上的工作事項,欲言又止。這種時候他巴不得在前後排之間拉起一張簾子,擋住自己這個巨大的電燈泡。
江映月的臉瞬間就紅了,睜大眼睛瞪著他。沈聽瀾裝作看不懂的樣子,裝出一臉天真的樣子,對她眨眨眼。
江映月舉起手機瘋狂敲字:狗男人,你要不要臉?
沈聽瀾看了一眼,不以為然,彷彿前排的助理和司機都不存在,“我服務我老婆,有什麼害臊的。”
還好車馬上到了機場,車停下的一瞬間,江映月就衝了出去,她怕在待下去,自己的臉都要燙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