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禪房,竟有種家徒四壁的感覺,佛家清淨之地,當真是樸實。
弦舜正在唸禪,聽著小師傅道師傅,趙施主已經帶到。
趙依仔細打量了一個面前這個已經修為上萬年的老禪師,他的模樣看起來和她的宸煕沒什麼兩樣,真像是同齡人,只不過多了幾道皺紋,一道劍眉已然霜白。
晚輩趙依,見過神師!
趙依微微曲膝,言語恭敬,這樣一個可能還是她師尊前輩的先人,無論是敵是友,她理應尊重他。
弦舜睜開眼來,一窩深邃的眼睛竟然是純淨的棕『色』,趙依心頭一驚,低下頭來,聽聞弦舜開口,聲音和他的面貌格格不入,盡是蒼老之感。
覺遠,門口侯著。
那小師傅應了聲是,這便出門去了,禪房裡只剩下了趙依、玲兒和絃舜。
弦舜開口道趙施主,一年多未見,別來無恙!
玲兒一驚,娘娘居然和絃舜神師見過,聽說這個神師向來不輕易見人,不知道為何,今日居然見了娘娘。
承蒙瀾海寶剎寬宏大量,晚輩才得以在儋州安然無恙。
弦舜看了她一眼,只見趙依滿面愁容,弦舜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道早知如此,何苦當初?
趙依略微驚訝,不過想到他老人家萬年修為,如今她的事情已經成了東皋的隱患,神師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神師,您知道晚輩為何而來?
弦舜點了點頭,施主既然肯為宸煕皇冒這個險,老衲亦可為了東皋,給施主回覆一個施主想要的答案。
玲兒聽得雲裡霧裡,便想到在外面等著的一眾侍衛,自己若是也在外面等著,多好。趙依毫無防備,誠心道既然神師明白,晚輩也就不拐彎抹角,晚輩想知道,這是為何?
弦舜看向玲兒,其中意思再明顯不過,趙依卻笑道問神師且說,晚輩洗耳恭聽。
弦舜點頭,又驚疑問施主是否是不知自己的身世?
趙依不明所以,如實點頭,又懇切道禪師若是知曉,還望告知。
弦舜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他應該是想到了些什麼,卻不是關於趙依的,而是另一個人。
罷了罷了,他已然歸隱,而你孃親也不想讓你知道真相,老衲不便多言。
趙依聞言眼眸裡的精光霎時暗淡了許多,心中一番悽楚,苦笑道父親歸隱,孃親舍我,也不知我是做了什麼孽,竟讓他們二人都舍我而去,罷了罷了,不知道也罷,也省得我去惦記著。
弦舜笑容和藹可親,善意安慰她,初生孩童,怎麼會錯在你,倒是老衲看不懂了他,怎麼就選擇了歸隱。
說罷,又覺得這一說相當於指責了她父親的不負責任,弦舜又補充說來,又或許是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竟還有一個女兒。
趙依黯然神傷道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若是世上還有一個知道我身份的人,恐怕就是神師您了,可惜,您也不肯告知,其實今日來此,晚輩只想知道一件事,晚輩為何不能為宸煕生兒育女?
弦舜點了點頭,惋惜又覺得欣慰,她能放下自然是最好的,只是希望她不要真的什麼都不在乎,萬物皆有一個自己的承載體,你卻超過萬物之外,是魔,是靈,又或許是仙,很難判斷,老衲一時之間也道不明白。
趙依聞言驚愕道不都說我是個無惡不作的魔女麼?
一派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