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露』珠還掛在草尖上,人間卻已經不太平。
寧薈一早是被爭吵聲吵醒的,醒來卻見床畔已經人去不留溫,好一會爭吵聲沒了,安靜了許多的屋子,房門被開啟的聲音格外清晰。
楊寒進屋,神『色』卻不好看,唯獨見到寧薈懵懵地坐在床上,就像一個被吵醒的孩子,他臉『色』才見一點笑容,“薈兒醒了?”
“醒了,夫君,外面發生什麼了?”
寧薈依舊坐在床上,裹著她的薄被,楊寒垂眸思慮片刻,忽然坐到寧薈旁邊去,扶著寧薈瘦小的肩膀,習慣把她抱在懷裡,“薈兒,一會去陪陪師姐好不好。”
寧薈半倚半靠在楊寒懷裡,星辰般的眼睛頓時撲閃一下,『迷』『迷』糊糊地點頭應聲“好。”
清涼的後院,幾聲鳥鳴過後,鴉雀無聲,只剩高錦華一人在後院的草地上背對著迴廊坐著,目光也不知看向何處,眼中一片『迷』茫。
寧薈往她身旁坐下,她也是有力無氣沒轉頭看,寧薈看向前方,而前方不過又是一個屋子罷了。
高錦華的手一直搭在膝蓋上,身體繃得筆直,寧薈的手輕輕搭在她的手背上,高錦華終於眨了眨眼睛,寧薈歡喜,道“師姐,你有心事可以說給我聽啊,悶在心裡會讓自己更難受。”
高錦華垂眸不語,寧薈微微一笑,在一旁坐著,彷彿過了許久,高錦華才開了口,問的卻是讓寧薈難為情的事。
“小薈,成親前,你與楊寒素不相識,於你而言,他不過是你不喜歡的一個陌生男子罷了,為何願意嫁給他,甘心和他同床共枕?”
寧薈聞言笑容漸漸凝滯,為何呢,因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呀,她嫁給了從沒有見過面的楊寒。
可命運並非她想的那樣,回想自己婚後的日子,寧薈還是會覺得現在的自己十分的幸福。
寧薈淺笑道:“師姐,我與夫君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並沒有想過拒絕,所以你問我為何甘心,我也不明白是為什麼。”
“難道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聽著高錦華喃喃自語,寧薈梨渦淺淺一笑,道“師姐,接納了就不會有這麼多顧慮了。”
高錦華點了一下頭,又坐直了,“小薈,你讓我自己靜一靜吧!”
“好,那我走了。”寧薈失落地應聲,不捨地站起來往回走,一步三回頭,見著高錦華一直安靜坐在原地,這才放心往前走,見迴廊上迎面走來一個人,寧薈霎時臉上桃『色』三分。
踏著小碎步進入迴廊,和來人面對面迎上來,寧薈輕喚一聲“夫君”。
楊寒看向高錦華落寞的背影,關切問“師姐怎麼樣了?”
“好一點了,不過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很大。”
寧薈瞧著楊寒的側顏,委婉說來,楊寒舒一口氣回過頭來,見著寧薈一臉溫柔的笑,有些愣神了,卻沒忘記自己原來想說的話。
“還是得師姐自己想清楚了。”
“是啊~”
寧薈微笑中含苦,楊寒輕撫了她眉間,拂去那一抹憂愁,寧薈抬眸望著他時,楊寒攬過寧薈肩頭向後轉身,道“走吧!”
走著不到三步,楊寒放開了寧薈,寧薈忽然就氣惱起來,鼓起的腮幫子的樣子格外可愛。
“師姐喝醉了,可是二師兄是清醒的呀,他怎麼可以對師姐無禮呢!”
楊寒又牽過她的手,柔聲解釋道“此事不能怪罪於二師兄,畢竟誰也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
寧薈不情願地點頭,抬頭看著天『色』,自己起了也有一會了,還沒見到趙依。
“夫君,趙姐姐和大師兄呢?”
“她們去城主府了。”
寧薈瞧了一眼兩人緊握的雙手,沒想過要掙開,原來是習慣被他溫暖的手牽著了。
六月十九。
滿城張燈結綵,爆竹聲聲,如同賀新年一般,其實這比新年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