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過去那一刻,葉濤很突然的心臟抽搐了一下,葉濤撫著心臟,立刻回頭,卻不見了那小孩和他父親的身影。
只有那些停住腳步目不轉睛看著他的行人,“不,不,這不是人!不是人!!”
葉濤心裡告誡自己,轉身就往街道盡頭跑去,雖然他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有盡頭,但是後面有追著他的赤瞳的怪人,沒有心跳,沒有呼吸的怪人,看著他們眼睛漸漸佈滿血絲變成紅『色』,甚至要滴出血『液』。
葉濤可以出手收了他們,可是他不能出手,這些人都在他的童年出現過,月氏,月氏,是月氏的族人。
葉濤思緒混『亂』,只想跑著,只有跑才沒有那麼多令他害怕的畫面出現在腦海裡。
跑了許久,葉濤累到能聽清自己急喘的呼吸聲,前方一道虛掩的朱漆大門,腳下噠噠的腳步聲,葉濤奮力跑到朱漆大門後面,狠狠的關上了那扇門。
那些追著他的怪人正哄哄的垂著門,或攀爬,或撞門。
月氏,他已經失去的記憶,為何夢裡還會出現??葉濤全身癱瘓坐在地上,沒有人見過這樣頹廢無力的葉濤,他自己也沒有見過。
葉濤靠著門,看著前方的雲霧,還是前路茫茫。周身寂靜到恐怖。
好一會,葉濤振作起來,向著雲霧走去,總會有盡頭的,總會醒的。葉濤不斷的給自己一點走下去的信心。
在雲霧裡,視線一度模糊,也不知是走了多久,前方一片通透明亮,葉濤心中一片欣喜,小跑過去,腳下的實地成了冰面,一層薄薄的冰。
葉濤欣喜未過,腳下冰涼刺骨的感覺已經止住他前行,這才發現是一層明亮的冰,清晰的映出他的身影。
葉濤思緒頓住片刻,這夢境亦真亦幻,真實到他的腳已經冷的生疼,只怕是要凍住了。
原本雲霧茫茫的環境忽然變暗,頭頂烏雲一層一層壓下來,不給人一點呼吸的空間,也不知是幻覺還是真實,烏雲中緩緩伸出一隻巨手,要捏住他猶如人捏著一隻螞蟻。
看著這隻手從頭頂伸出,似乎要把他抓住,葉濤就有些發怒,拔出青凌劍揚手一揮,青『色』的劍氣將這隻手劃成兩半,化成粉末消失不見。
黑夜破滅了,烏雲散去,雲霧也消去。視野越來越清晰,一片蒼茫的荒澤大地,對面走來兩個中年夫『婦』,他們錦衣玉袍,談笑風生。
葉濤卻愣在原地,霎時溼潤了眼眶,手不由自主的攥緊了青凌劍。
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話,那是他想見卻無法相見的人,現在就出現在他眼前了!葉濤喜極而泣,許久才似用盡了所有力氣道出兩個字,卻細微得只有他一個人聽到——“孃親!!”
夫『婦』見著葉濤也愣了一下,下一刻『婦』女笑靨如花,朝著葉濤招手,溫柔又慈愛地呼喚道:“濤兒,來,過來孃的身邊,孃親想你了!”
這聲音真的是孃親的聲音!!葉濤想著,剛看見『婦』女他就溼了眼眶,現在『婦』女叫他過去,便是毫無防範的就跑過去,他不想其他,只想抱抱他孃親。
然而,卻讓他看到了她嘴角的一抹詭異的笑容,葉濤恍然甦醒,停在了原地,想到了事實,她已經不存在了,這個人不是她。
葉濤一步一步後退,搖頭苦澀道:“你不是她,她走了,不會回來了!”
他轉身離開,她卻瘋狂又肆意的笑,伸出手輕易的托起了這片土地,葉濤只覺得地下一顫,見著『婦』女身形如一座高山,在他身後肆無忌憚的笑著。
陰氣森森說道:“濤兒,你是我的孩子,叫我怎麼捨得放開你,你永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永遠永遠……”
『婦』女的聲音如鬼魅的聲音,一直在葉濤耳邊縈繞,揮之不去。葉濤痛苦的捂著耳朵搖頭強烈抗拒,卻是沒有作用,那催命般的聲音依然在他耳邊纏著他。
葉濤如猛虎發怒,渾身的真氣洋溢在他周圍,『婦』女似乎是看到葉濤周身包圍著的真氣,有一絲驚訝,下一刻就見葉濤拔出了劍,劍身呼嘯一聲劃破層層障礙,朝『婦』女刺來,勢如破竹。『婦』女還未避開,青凌劍已經穿過她心口,『婦』女淒厲的慘叫,身形漸漸萎縮到沒有。
葉濤被釋放,卻覺得心累了!是該往回走還是往前走?他已經不知道怎麼做決定,迎面走來方才的中年男人,可此時的他卻是蒼老了不下二十年,一頭的白髮,輕輕飛揚,可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不是錦衣玉袍,是——喪服。
葉濤沉著氣向他走去,男人幽幽道:“為什麼傷害她,你應該相信她!你們是彼此的依靠呀!”
“我不認識她,也不需要她”葉濤冷冷的說著,從男人面前走過,男人伸手想要抓住葉濤,葉濤卻從男人的手臂透過去了,男人的手頓在空中,葉濤也怔住片刻,又向前走去,男人愣了愣,掩面而泣,葉濤回頭看到男人蹲在地上嗚咽,哭的十分悲慟。
葉濤想著要不要去安慰他,男人的身影卻萎縮成了一個小黑點,直到不見,葉濤伸出的手騰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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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該回去了,如果是夢裡,或許他想回明月樓就可以回去的,葉濤想著真的回了明月樓。
可是燈火闌珊,他推門進去,大門吱呀一聲,像多年未開一樣,有些笨重,小院子雜草叢生,葉濤進了院子,身後大門“哐”的一聲自己沉沉關上了。
桃花掌櫃從迴廊裡走來,見她神『色』漠然,衣衫襤褸,蓬頭垢面,晃然一個乞丐的模樣,幽幽的責問葉濤:“你為什麼還要回來?你既然走了就不該回來了,你看到這景象了?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桃花掌櫃越說聲音越淒厲,如同尋仇的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