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依留著婧媛同夥計在一塊,心裡雖不安,卻不想回去瞧瞧,漫不經心的就到這塔樓來看看。
話說這明月樓的建築格局倒是很新奇,外圍白牆,紅漆大門後路過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七層塔樓就矗立在院子裡,坐北朝南,北門往前又是兩三個大院子,迴廊幽深曲折,在宛殺未曾見過。
小張在後廚忙著給客人端盤子送水的,經過北門,見趙依有些魂不守舍,進了塔樓卻是不說話,小張關切問道:“趙姑娘你愁眉苦臉的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趙依勉強的『露』出一個乾澀的笑容,說話有心無力,
“你去忙你的吧!別管我。”
小張乖乖走開,一步三回頭的。趙依想找個位置坐一下,抬眼看到葉濤在二樓靠圍欄處坐著,一樓人來人往的,他在二樓倒是清閒。
趙依上樓走了過去,見葉濤手拿著一片方方正正的紙書,正認真翻閱著,便招呼不打一下就自己坐下了。
葉濤見著趙依,看了她一眼,淡定如看空氣,趙依心裡升起一股憤怒氣,婧媛的事才過去,他現在是給她冷臉了嗎?
趙依手抓著一杯酒水就一飲而盡,感覺怒意消了一些,放下了杯子,又發現葉濤面無表情的用很奇異的眼光看著她,趙依心裡沒來由的堵了一口氣,不知是該氣還是得意。
就是想尖酸刻薄一下,陰陽怪氣說道:“我就喝了一杯酒,幹嘛這樣看著我,又不是沒有見過。”
葉濤還是不受影響,從容說道:“趙姑娘,你用的是我的杯子。”
趙依彷彿被一棒子砸下來,全身一顫,看向手裡精巧玲瓏的禽鳥紋酒杯,手微微一抖,內心卻強大到說服自己這沒什麼,於是很淡定說道:“哦,這樣啊,那還給你吧!”
說著趙依把酒杯推向葉濤面前,葉濤瞧了一眼,從茶盞裡又拿出一個杯子,給兩杯倒了茶水,趙依看著心裡暗道:“就知道你這個傢伙潔身自好成潔癖了!”
然而令趙依瞠目結舌的是,葉濤把新的杯子拿起放到趙依面前,“喝酒傷身,還是以茶代酒吧!”
說著葉濤又看著紙書,趙依打從心裡也不再跟他計較什麼,看葉濤手裡的紙,應當就是一張紙吧,卻是十分厚重的樣子,金『色』花紋的邊框,鎏金圖紋,是一幅山水圖,雲霧繚繞,其中隱隱約約見著富麗堂皇的宮殿,趙依隨口問道:“讓你這麼移不開視線,是紫由長老的書信麼?”
“嗯!剛收到的!”葉濤點點頭,把書信給了趙依,趙依略微驚訝,看來葉濤真的沒有把她當外人。
趙依接過書信,看著也是心裡一陣欣喜,信中提及修煉行屍走肉邪術的心法
可沒一會,趙依笑容又漸漸消失,有些失落,抬眼看葉濤,難怪他沒有笑容呢。
書信上雖然提到了心法,卻沒有破解的方法。
“看來毒與法,我們只能從毒方面下手了”趙依惋惜道,順便把書信也還給葉濤。
葉濤接過書信,彷彿說好的晴天突然變成了陰天,讓人心裡著實難受。
“嗯,三天了,他們醒了一回,痛苦絲毫沒有減少,醒來吃著東西墊著肚子又睡過去,人消瘦了不少”
葉濤合上書信,有些灰心沮喪,手託著額頭,哀痛地闔著雙眼,其實他的壓力也很大,只是她是真的不知道螟虯的解『藥』,不然一定會告訴他的。
趙依看著葉濤愁眉不展的樣子,心裡一陣難受,真想替他把這眉頭捋平,情不自禁的就伸出了手。
從樓道里拂來一股冷風,吹得趙依衣袖輕輕拂動。手背泛起一絲涼意,夜晚雖是風涼,可不至於讓趙依打寒戰,見葉濤眼角動了一下,趙依連忙收回手,驚慌未定。
葉濤也是感受到了這詭異的冷風,睜開眼來, 打望著塔樓大門。
趙依也目不轉睛看向百葉門,見著是一個錦袍男子,手持一把摺扇,腰配白玉之環,款款進門,優雅有度。
趙依越看越覺得熟悉,眼眸泛起異樣的幽光,這人是——魘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