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城中坊館與別處大有不同,一眾名妓從不出在大坊高樓,都自居一處小院,由“養母”、“假母”幫襯著,也只接待有身份的客人。
一般來說,能來這種地方的,無非都是在權、才、錢三者上有名的人。
孔元辰自認是才之大者,從來沒有想過他有早一日竟會被一位妓子拒之門外。
“華錦姑娘風寒未愈,委實不能見客,還請孔郎君多多擔待。”
羞怒之意湧上了孔元辰的心頭,怕不又是因為他前些日子出醜的事,導致這些江陵名妓對他避如蛇蠍。
“哈哈哈,”與孔元辰結伴而來的一個高瘦年輕輕慢的走上前來,“初時兄畢竟是外來的大才,本地美人識不得真顏也是有的。”
他看向了待客的男僕:“可認得某欒進?還不快去通報一聲。”
那男僕卻苦了臉,他早就看到欒進這位業內大佬的公子,這位可是出了名的出手闊綽,可裡面的華錦姑娘聽到欒進也來後,還是吩咐了他,她今天是斷然不見客的。
欒進見男僕為難的臉色,立即就變了顏色。
“華錦姑娘的架子是越發大了,不過才陪侍了那個人一夜而已,怎麼連某也不見了?!”
男僕只是一個勁的作揖。
一同前來的有三人,最後一個卻是一位中年文士。
他冷笑一聲,扔出一張帖子來。
“韓王府的帖子,你們接不接?”
那男僕被嚇得一哆嗦,急忙雙手接了帖子一溜煙的進去。
可過了十多息,那男僕又捧著帖子走了出來。
“若是真個韓王府的帖子,我們姑娘就是要病死也必然起來見客的,雖然安記室在韓王府做事,卻也代替不了韓王府。再說這裡是江陵,須不是韓王所封的衡潭郡。”
安道然冷冷的盯著那男僕,直到把人看的大汗淋漓,這才冷然出聲。
“兆祥公主家的買賣,果然了得!”
受了大氣的三人帶著僕從悻悻離開,才走出沒多遠。孔元辰的一個僕人從另一條巷子裡飛跑了過來。
“郎君,小的看到芙香院的後門半掩著,還有小廝在等候,分明是有客要從後門來。”
欒進大怒:“好個賤人,安敢欺我!”
說完就領著人往芙香院的後門趕去。
安道然似笑非笑的看了孔元辰一眼,也帶著人跟了上去。
“這個韓王府的記室參軍,倒是小覷不得,”孔元辰眼神微閃,也帶著僕人跟上。
欒進帶著人剛剛到了芙香院的後巷,就看到正好有一臉馬車停在了那裡,幾個妙容女子正從車上走下。
當頭的三位女子尤為美豔,一位皎白如月、一位玲瓏俏美、還有一位風姿撩惹。欒進本就好澀,一時流著口水呆在了那裡。
安道然也吃驚於這三位女子的美貌,尤其是那位玲瓏俏美的女子,他只看了一眼便有些拔不出眼來,這等美人便在王室也是少見!
而跟在安道然身後的孔元辰,手指甲緊緊的陷入了手心之中。
這件事,是他四下打聽才安排好的,為的就是要報復張信之。欒進與安記室都是他最近刻意結交的人物,也是今日用來針對張信之的主力。
可他也沒料到,張信之的三個小妾居然都美到了這種程度。尤其是那個風姿撩擾的美婦人,水眼橫波,淡淡一眼就幾乎攝了他的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