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秀山縣衙出來,細雨中竟帶了一絲冰冷,今日的天氣愈發寒冷了。
“走,先不回家,去東門看看。”
張哲接過了趙平手中的傘,領著趙平去了東門。
東門裡,幾個民壯抱著長槍,不住跺著腳。對於出入城門的行人,大多隻隨意看一眼東西就放了行。城門邊上有幾間房子,裡面有四五十個民壯在烤火休息,見到張哲挑簾子進來,都紛紛起身唱了個喏。
張哲只看了一眼房頂的煙囪和房裡的蠟燭,又叮囑了一句。
“千萬別因為怕冷就把煙囪堵了,還有蠟燭時刻都熄不得,要是熄了,人都要到外面去透透氣,房裡也一樣。”
領頭的幾個大約是“二袋弟子”都大大咧咧的應了。
出了門,張哲又到城門裡看了一圈。
見到張哲來了,幾個乞丐出身的民壯立即精神了些,呼喝出入行人的聲音也響亮了許多。
“把擔子放下,看看你挑的是什麼?”
被認真起來的民壯攔住的是兩個農夫打扮的人,其中一人挑著兩個半舊的籮筐。
“回軍爺的話,”其中老成一些的農夫賠著笑,“我們是大西村的,天氣太冷,村裡凍壞了不少人,這不大家合夥買了點凍傷藥材。”
挑擔子的那個人也急忙摸出了一張皺巴巴的紙來,說是村裡里正開的備狀,上面還有需要買凍傷藥人家按的手指印,有十多個。
領頭的民壯心裡有些惱火,他認識個p字,可本營的指揮在現場,他倒不好發作。
張哲也覺得好笑,沒有出聲,就看這人怎麼處理。
領頭的是個走南闖北的乞丐頭子,眼睛一轉又想到了一樁事。
“藥鋪裡開的回執,拿出來我看!”
老成的農夫急忙拿出藥鋪的收契給了領頭的民壯。這個時空的藥鋪為了避免出現藥物事故,給人抓藥都需要對方在自己的發藥簿子上按手印,同時給對方開一個憑證。大約就是收了你多少錢,給了開了些什麼藥之類。
領頭的民壯終於惱了,把收契扔了回去。
“大爺我不識字,你說說這上面都寫的啥?!”
老農急忙賠笑,半彎著腰,指著那收契說。
“爺,上面說的明白,大春藥鋪收足色白銀三兩七錢,付藥......。”
正準備離開的張哲停下了腳步。
他笑著拍了拍趙平的肩膀:“去,把房子裡的人都叫出來。”
小趙平沒有猶豫立即竄進了一邊的房子裡,一陣喧譁聲中,四十多號民壯咋咋呼呼的衝了出來,把城門堵死。
老農和他的同伴一臉惶恐的看著四周,最後把目光投向了穿著明顯不同的張哲。
“收契與村裡的備狀,都拿來我看。”
張哲沒有靠近那兩個人,而是指使一個民壯去拿。
大春藥鋪的收契上寫的字,與剛才老農唸的一般無二,而備狀上十多個男女老少的名字在上面,還各自按著手指印,有大有小。
“你識字?”
張哲笑眯眯的問著那個老農。